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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狼女身姿挺拔,面含期待的坐在主位上,陳圓圓在她身旁席地而坐,柔若無骨的趴伏在她膝上,手裡把玩著一盞金樽,時時朝殿門瞟去一眼。對狼女看重的人,特別是男人,她自是萬分好奇。所幸這個男人和狼女只是師門情誼,否則,她派去的就不是軟轎,而是軟劍了。
水靖軒信步走進正殿,面帶微笑目視前方,對兩旁漸次向他屈膝行禮的美婦沒有投去半分注意,看見主位上明艷動人,艷冠群芳的當世兩大美女,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傾慕動容,表情依舊是平常淡然溫雅的摸樣。
他普一出場便立刻博得了陳圓圓的好感。見到自己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絲毫不顯猥褻之意的男人,她今生還未見過,這人很特別!不愧是霓裳的師弟!
樑上的姬無雙在看見滿殿恭候的美婦時便黑了臉,勉強按捺住心頭的郁躁,直至看見那人目不斜視的走進,表情只是尋常,心情才稍微好轉。雖然記憶告訴他,他並不認識下面這風光霽月的男子,但心內不斷叫囂著占有對方的渴望卻給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所以,他這回一定要探個究竟。
在姬無雙心緒浮動的時候,殿下幾人已相互見過禮,坐下開始敘話。
“五年未見,師弟遠道而來所為何事?”狼女從不知曉何謂說話的藝術,也不寒暄,一張口便是開門見山。
陳圓圓仿似覺得這樣的狼女很可愛,瞥她一眼,笑的柔情萬分。
水靖軒也很欣賞她這種直來直往的性格,坦言道,“今次來確實對師姐有事相求。日前吳三桂的部下傷了我魔教的人,還帶走了魔教一些不可告人的隱秘。聽聞陳姑娘在這裡,所以想求陳姑娘替我在蜀地約見吳三桂,解決這件事。”
他雖隱去部分事實,但說的卻是百分百的真話。面對狼女,他不怕坦言相告,因為他清楚,狼女聽過就算,絕對不會深究內中緣由。與狼女這樣心性率真的人打交道,其實非常輕鬆。
陳圓圓聽見‘吳三桂’三字,身軀便是一震,眼裡露出刻骨的仇恨。狼女感覺到她的僵硬,溫柔的拍拍她置於自己膝上的柔荑,低聲道,“無事,都過去了。這此你想幫就幫,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強自己。”
狼女甚少會顧忌別人的感受,得到她的安慰,陳圓圓立時重放歡顏,心情大好。
水靖軒將兩人略帶曖昧意味兒的互動看在眼裡,唇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拿起酒杯緩緩啜飲,靜待陳圓圓考慮。
而房樑上潛伏的姬無雙,此刻的內心正翻湧著驚濤駭浪。在聽見狼女稱呼那人‘師弟’時,他便有種被雷霆轟擊顱頂的感覺。狼女的師弟,豈不就是自己的徒兒?徒兒?
腦海里反覆迴蕩著這兩個刻入靈魂深處的字眼,姬無雙的心臟在震顫。他緊緊貼住背後的房梁,極力壓制著想要跳下去追問的衝動。跳下去,表明身份,得到的有可能是真相,但更可能得到的是謊言。五年爾虞我詐的歷練,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人的劣性。
殿內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依然在繼續著談話。
陳圓圓考慮片刻,忽而笑的燦爛,身後好似盛放著大朵大朵的罌粟花,美麗卻帶著毒素。“好,我幫你。”她飲盡杯中的酒,“不過,你得答應我,解決了你魔教的麻煩後要把他交給我!”
瞥了狼女一眼,生怕她誤會自己還對吳三桂有情,陳圓圓迅速補充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成交。”水靖軒俯身,笑著給陳圓圓斟酒。吳三桂一死,剛建立不久的清朝必定大亂。亂世出悍匪,悍匪四處流竄,屆時,他未必能守住魔教易守難攻的谷地,更守不住那三座金山。不論歷史,單論個人利益,他就不能答應陳圓圓的要求。然而,他有信心到時能一併解決了陳圓圓,現在,先穩住她,引來吳三桂再說。
幾人表面上達成共識,舉起酒杯相互致意後仰頭喝乾。正在這時,宮門口火光沖天,不時傳來陣陣兵器相擊的聲音。顯然,有人夜襲魔宮。
“我去看看。”外面聲勢太過浩大,狼女扔掉酒杯,飛身朝外掠去。
估計這響動是封俊傑等人為營救於琴弄出來的,他們武功低微,絕進不了內殿。懷著這樣的想法,水靖軒朝面露擔憂的陳圓圓安撫一笑,而後拿起金樽慢條斯理的把玩。
“教主這雙手白皙如玉,骨節均勻,肌膚十分光滑細膩,半點看不出練武的痕跡!”有武功不弱於狼女的水靖軒坐鎮,陳圓圓也不那麼緊張了,試圖找些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