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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六識樹理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她可沒想到他居然會不顧醫生操守居然讓別人來旁聽病人的敘述。
「這可不是醫生和病人的對話。」
六識命衝著自己的女兒眨眨眼睛,當六識樹理見到一向嚴肅的父親居然做出這麼一副鬼臉時,立刻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一笑,六識命就故作嚴肅的繼續補充:「這是父親和女兒之間的對話。」他頓了頓,「而且不小心被外孫女們聽見了。」
六識樹理拼命的點了點頭,然後抱住了向自己撲過來的女兒們。
朽木文彌的妻子因為身體原因而帶著女兒們在鄉下久住,夏目玲子也和她們一起去了鄉下。
「還是這個地方好。」
六識樹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覺得被朽木文彌所壓抑的情緒都恢復了。
「沒有現代化的痕跡嗎?」
真理亞問著牽著自己手的夏目玲子,而後者則從容的回答:「是呢,真是個好地方不是嗎?」
夏目玲子在二十歲前,就一直和收養自己的阿姨與自己的表妹們生活在鄉下的宅子裡。
這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就連她能見到妖怪這件事情都覺得微不足道。
一直到死為止,六識樹理也沒有再見朽木文彌一面。
而直到真理亞打電話來通知母親的死訊,朽木文彌才知道這件事情。
電話那端,他的女兒冷淡的告訴他:「母親不想讓父親來自己的葬禮上。」
掛上電話,朽木文彌無奈的苦笑。
「我這還真是自作自受。」
第93章 歌之王子(一)
桐鄉沙耶。
她看著手上的這張印有姓名的准考證,再次嘆息為什麼自己非要去個培養偶像明星的藝能學校念書不可。
有個控制欲超強的母親還真是悲劇。
她覺得更悲劇的是,自己這輩子的所有反抗精神,大概都消耗在了和母親那長達十年的拉鋸戰中。
人生中唯二的兩次敗北,一次讓她拒絕開口說話,第二次則是她此刻正準備去參加的入學考試。
桐鄉沙耶覺得她媽媽絕對是猜透了自己如果一定要做什麼事情,那麼一定就要做到最好。
她在路上磨蹭了快要一個小時,結果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停止入場了。
坑爹啊!
不,不對。
這是自作自受。
她看著天空,嘆了口氣,然後慶幸自己穿著長褲和長外套。
簡直就是冥冥之中註定了自己要做接下來準備去做的事情。
她解開大衣的紐扣,將大衣脫了下來後,一手甩在了肩上,然後穿著單衣,直接衝過了保安的「禁止入內」的防線。
黑色的短髮揚在身後,更後面則是保安緊追不捨。
她飛奔在前往考試教室的道路上。
等進了大樓後,她轉身在門口衝著保安揚起微笑,將食指豎在唇前。
「噓——」
她做了表示安靜的手勢後,迅速的跑進了教學樓。
『安全上壘。』
坐到椅子上後,她從大衣的口袋裡取出了考試必備的文具,然後將大衣往椅背上一丟,攤在椅子上。
她有多久沒有一口氣在短短兩分鐘內跑那麼長的路了啊。
『真是要命。』
『s班嗎?』
桐鄉沙耶看著分班表,照著上面寫的班級號走去。
身邊有同學不斷的越過她向前走去,她手上拎著書包裝得不僅僅書,還有陪伴了她幾年的卡片。
自從她拒絕開口說話後,就用文字來代替語言。
而常用的語句,則都被她做成了塑封卡片用以長久的保留。
既然考進了這早乙女學院,那她的目標就乾脆和母親的職業保持一致好了。
作曲家。
怎麼想都覺得以後的人生會被無數的人提到「哦哦,原來是桐鄉美和子女士的女兒!女承母業,桐鄉老師果然後繼有人了呢。」這句話。
反正她沒什麼感情,自然體會不出其中的惡意,但是一想到媽媽會為了這句話而暗自生氣私下裡面容扭曲然後再想盡辦法報復回來——
她就覺得媽媽真是太棒了。
一想到媽媽,她就覺得心情都好起來了。
她抬頭一看,一位金髮的少年正驚訝的注視著自己:「哦,你是那個,之前遲到了,但是闖過保安防線,跑得超級快的……」
她從口袋裡翻出三張卡片,掃了一眼,在「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少見多怪」和「馬上要上課了」之間選擇了最後一張。
一秒鐘做出了選擇後她就將卡片毫不猶豫地翻給了對方看。
「誒?」
那位少年一愣,她已經將卡片全都收回了口袋。
又摸出了夏目漱石全集中的一冊口袋本,自顧自的看起了書。
『果然《夢十夜》看幾遍都覺得很棒!』
她大力的在心中讚嘆著夏目漱石老師寫得每一個故事都讓人不明覺厲,而且每次看都能帶給她相同程度的感動。
『說起來果然明天讓媽媽把芥川龍之介的《地獄變》寄過來吧。那個故事還真是殘酷又充滿了惡意。最高!』
新學期的第一天還沒開學,她就已經考慮到了明天的小說閱讀計劃。
第94章 歌之王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