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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讓她遇到這種情況,通常也只能給對方一針嗎啡——連嗎啡都緊缺的時候那就沒辦法了——然後向上帝祈禱他走的能輕鬆一些了。
福山澤夏抓住那位母親問道:「南方……我是說,和我一起來的那個青年在哪裡?」
「啊——」對方顯然因為福山澤夏的裝束而嚇了一跳,「請、請和我來。」
福山澤夏跑進屋內,將自己的醫藥箱打開,從裡面取出手術所需的東西。
「紗布和酒精在這裡。」
福山澤夏從箱子裡取出完好無損的那一瓶酒精,以及還在包裝袋內的紗布。
「福山醫生,麻煩您協助我。」
「沒問題。」
福山澤夏點點頭,取出口罩和醫用帽戴好。
正在這時,門被猛地拉開,那位母親穿著一身白色的和服,認真的坐在房間的一角。
「我不會離開的。」
再解釋也沒意義,只能默認她的存在。
接下去的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除了最初用木匠工具在頭顱上鑿開一個洞時那位母親捂著嘴尖叫了一陣,而後又發生了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件後,手術總算完成了。
「接下去還需要觀察三天,三天內沒有出現事故的話,那麼就差不多沒有問題了。」
接下去的三天才是一場硬仗。
福山澤夏問了一聲:「請問能給我們二人一個休息的地方嗎?」
那位叫做咲的小姐便立刻起身帶著她和南方仁前往空房。
武士的住處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兩個空著的客房可以住進去。
福山澤夏道謝後,沒去想自己的那件風衣與襯衫的下落,脫下身上的手術服,也沒管衣服的下落,就拉起被子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她環顧四周,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後,立刻掀開被子,勉強重新套上那身手術服,拉開門,看到抱著她的風衣與襯衫的咲小姐就站在門口。
「那、那個,我是來送您的衣服……」
「多謝。」福山澤夏接過衣服,準備關上門時,看著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尷尬的咲小姐,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抱歉,我的性格不太好,如果有傷到您感情的地方,還請務必多加海涵。」
「不,不會……」
咲小姐正說道這裡,福山澤夏已經將門關上了。
她換好拍掉灰塵,又拉平褶皺的衣褲,重新出現了門口。
找回自己的醫藥箱,清點裡面耗用後的藥品以及手術工具後,福山澤夏不得不重新面對嚴峻的現狀。
這究竟是哪個年代了啊?
居然將外科醫生稱為蘭方醫生……「蘭醫」這種稱呼——似乎以前唯一和日本有進行交流的西方國家就是荷蘭……所有從西方傳來的東西都帶上了「荷蘭」的標籤。
使用西洋醫術的醫生就被稱為「蘭醫」。
「那個,咲小姐,現在是什麼年代?」
換好衣服後的福山澤夏問著一旁準備做飯的咲小姐。
「文久二年。」
「等、等一下。」
福山澤夏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計算日本天皇的年號、與公立之間的換算問題了。
「請問,現在……」滿腦子搜了一下,卻發現只能問一個問題,「黑船來過了嗎?」
「大概十年前。」
咲小姐回答後,又笑了起來。
「醫生你和那位南方醫生一樣,怎麼都問同樣的問題。」
「南方……」福山澤夏覺得頭還痛著,「請問,南方去哪裡了?」
正在此時,南方仁出現了:「啊,福山你找我?」
福山向咲小姐道謝後,立刻帶著自己的醫藥箱,拉著南方仁向外走去。
「南方,你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我當然知道了。」
南方仁一臉煩躁的撓著頭髮。
「現在要是做夢就好了。」
福山澤夏一副死魚臉的樣子望著身旁的南方仁:「你這麼想的話,就讓我給你兩巴掌吧。」
「為什麼是你打我啊。」
拖友永未來的福,身為她的未婚夫的南方仁與福山澤夏二人也算是能談得上話的關係,雖然之間足足有兩年的時間沒有進行過什麼交流,但是那份友情也依然保留——在這數百年前的江戶時代,這份友情更加顯得彌足珍貴。
「因為我需要你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
「你……」
「南方,你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嗎?我們,可以創造歷史。」
和南方仁害怕改變歷史的想法不同,福山澤夏眼中卻跳動著可怕的光芒。
「可以創造一個能夠醫治未來所得的病——這樣嶄新的未來!」
這份光芒的名字,叫做——野心。
能夠毀滅一個人,也能創造一個人,能夠毀滅一個時代,更是能夠創造一個新的時代。
第41章 仁醫(三)
福山澤夏與南方仁兩人關於「改變歷史」的話題爭論,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
正在這時,咲小姐出來招呼二人去吃飯。
放在二人面前小飯桌上的是一大碗的米飯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兩碟小菜。
南方仁只想問一個問題:「只有……我是說,只有米飯嗎?」
「誒?」
「沒有下飯的小菜嗎?」
「很抱歉,我們家雖然是旗本,但是一年只有一百五十石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