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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真是可怕的有錢人啊。居然連私人飛機都有。」
高橋醫療一方的人低聲抱怨著因為飛機誤點而白白浪費的時間。
已經晚點了一個小時了。
但是負責此次收購案——並且將掃尾工作置辦的漂漂亮亮的關谷純,依然不動聲色。
別說一個小時了,哪怕是三個小時、四個小時、乃至五個小時——只要飛機沒有到,他都會一直等下去。
並沒有傳來飛機事故的訊息,並且擔任飛機機長的人正是那位除了生孩子外什麼事情都能做到的管家——馬克`馬爾科。如果真的出了事故,連馬爾科都搞不定的事情,那麼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到其他能夠處理的人了。
至於副機長是誰?這都無所謂了。
終於,他們一直在等待的那架私人飛機終於出現了。
從飛機上下來了一位戴著墨鏡,手上捧著一台平板電腦的年輕女性。
那一位就是埃羅薩塔風險投資公司的總裁——
等她走到了等候的眾人面前,取下墨鏡後,目光橫掃一圈在場的眾人:「好久不見了呢,大概,十年沒見了?」
「你是……」
已經有高橋家的人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真尋……」
「請不要直呼大小姐的名字。」
年輕男子已經換好了新的制服——白手套與黑色燕尾服的經典組合。
說完那句好久不見了後,女人只是向著關谷純一抬下巴,示意一下,隨後便向著前方邁開大步。
「關谷,收尾工作結束了?」
「是的,已經全部完成了。」
「媒體那邊?」
「小西正在處理。」
「企劃案?」
「在這裡。」
關谷純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個文件夾,將這個文件夾隨同裡面的公文一起遞交給了走在自己前面的上司——而對方將手上的平板電腦交到了關谷純的手上。後者將這台電腦收到了自己的公文包內。
被認出身份的「真尋」伸手接過了公文後,一目十行的飛速瀏覽著紙上的內容。
「等一下,第二十三條第三行,措辭有問題,法文版在哪裡?」
「附在最後。」
「我知道了。不過啊,法語果然只有在重要文件……這種地方才派得上用場。」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在最前面,而馬爾科管家則跟在後面,將高橋醫療與埃羅薩塔兩方人員都阻隔在了聽不見二人說話聲音的後頭。
真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對照內容後,確認了沒有問題再繼續往下看去。
等她走到所乘的車輛之前,不知道在何時,馬爾科已經站在前方拉開了車門。
抬腳,彎腰,坐進了車內後,關谷純繞到後面,從另外一邊的車門坐進了車內。
埃羅薩塔的其他工作人員則各自進了自己的車內,徒留下高橋醫療的一眾人等面面相覷。
「為什麼……那個孩子居然回來了……」
認出真尋身份的中年男子面如死灰。
他們所有人,全都記得這個拿了五百萬後就與高橋家斷絕關係的私生女——
真尋捨棄了高橋這個姓氏,保留下了母親給她起的名字、沿用了母親的姓氏秋瀨,孤生一人帶著五百萬不到的日元跑去了美國。
她拿著這筆錢,本來打算去念美國的金融專業,但是在念了一個學期後就退學跑去了期貨市場,用剩下的這些錢在短短一個月內,憑藉著驚人的目光和敏銳的嗅覺,撈到了上百萬美元的個人資產。
這當然是一個奇蹟,但是奇蹟還沒有結束。
在這十年間,秋瀨真尋身邊聚集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理念,以秋瀨真尋為中心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的吸金機器。
自從五年前收購了埃羅薩塔風險投資公司後,這個機器已經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金錢怪物。
在這之前,公司方面對於收購高橋醫療是擁有諸多疑問的。
但是秋瀨真尋再一次用實際行動,決定了這場收購案是非有利可圖的。
在今日的埃羅薩塔的高層會議上,秋瀨真尋說著最近完成的這起關於高橋醫療的收購案。
「高橋醫療有用的不是那個名字,也不是他在業內的關係網,而是那些專利。」
秋瀨真尋所講的是一個有心人都會發現的事情。
「只要是有用的專利就能帶來錢。高橋家的那群蠢貨們太會內鬥了,互相扯對方的後腿,這些專利哪怕過了有效期也不會變為實際的盈利。家族企業這種東西——早就該被丟到歷史的垃圾桶里去了。偏偏這個國家還在維繫這種陳舊落伍的管理方法……」
「不是很好嗎?」
關谷純看著攤開在自己面前的文件——上面的那些數字是他早就爛熟於心的內容。
「正因為有這群互相扯後腿的傢伙,所以我們一個接一個的弄到那些公司。」
「說『弄到』也太難聽了。」
秋瀨真尋微笑著反駁了關谷純的說法。
「有價值的公司就投資、購入股權。沒辦法起死回生的公司……哪怕是骨頭都要從裡面榨出油水來,然後再把榨乾的骨頭賣掉。」
「這種說法才是更難聽的吧。」
負責公關工作的小西蓮二歪頭看向秋瀨真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