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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幾世輪迴之後似乎早就忘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若是沒有那個成長環境,她就算想再來一次謀朝篡位也是有心無力。
現在她是加西亞,為了自己一家三口的每日伙食而拼命奔走的可憐小姑娘,因為好心救了人而換來了一個質的轉變。
最起碼的,可以從各種亂燉的鬼東西里擺脫出來了。
第一次吃到烤得香噴噴的白麵包的時候,她咬了一口,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拼命將這個麵包吞下了肚子,然後掰碎了,給泡到牛奶里去,給自己三歲的弟弟餵下去。
她被分到了這個小鎮上的某個似乎負責後勤的部門。
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等等一切的瑣碎事情都是由這些身體結實健康的女人們來做。
她不想要過這樣子的生活。
將弟弟交給了負責養低齡小孩的那些人後,她不用擔心自己母親能做什麼,自然有人將她安排的妥妥噹噹。
陪小孩子玩麼,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小孩子。
最糟糕的是,那些因為在得知了這位後天弱智的女人是她母親的人,看向加西亞的目光。
加西亞對這種同情憐憫等等諸如此類的目光都恨得要命。
她心中涌動著的是不知道起因,就連自己本身都無比厭惡的憎恨之火。
「到底是哪裡不對?」
這個問題她如果去問這個小鎮上的首領——那個叫做Giotto的金髮青年,他大概只會用溫柔的笑容和明顯騙小孩的語言讓她安心的離開。
但是她絕對不是能夠被這種言語給輕易誆騙的人。
所以,她去找將自己帶到這個和諧安寧的小鎮上的青年——
叫做Sivnora的黑髮青年用無機質的眼睛盯著這位敢跑過來問他這個問題的小姑娘,沉默了幾秒後,告訴她:「是這個世界。」
「那麼,為什麼沒有誰去改變這個世界呢。」
「我們正在做這件事情。」
「太慢了。」
她抬頭看著這個在陽光的照耀下,依然顯得無比冷酷的男人。
「我也看幫忙。」
「那麼,你會什麼?」
沒有嫌小孩子礙手礙腳,也不會和Giotto那樣,說「小孩子不用上戰場。」,他只是問她這個問題。
「只要瞄準目標,我開槍不會猶豫。」
「只有這點可不夠。」
Sivnora搖了搖頭,但是看到面前那位沒有退卻半步的小姑娘。
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既然你想戰鬥,那麼這個答案也算合格了。」
加西亞在到了這個小鎮半年後,終於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她受夠了縫縫補補的工作,也受夠了洗衣做飯的生活。
無論哪一世,她就從來沒有幹過這麼沒出息的事情。
她從來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依託給其他人。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選擇下面,絕不會因為別人的選擇而被迫死去。
Giotto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兄弟Sivnora將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帶到身邊,就是為了教她殺人的方法的。
他只是很欣慰於自己的弟弟在那一次失蹤了半個月後,總算是遇見了一個不會害怕他的小孩子。
救命之恩就是那麼奇妙的東西。
「Sivnora不是惡徒。」Giotto對著手上抱著一疊文件的加西亞講道,「他只是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現在第一次見到Sivnora的人都覺得他非常可怕。謝謝你呢,沒有害怕他。」
加西亞只是回答Giotto:「人一生,腳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
講完,她就抱著文件,在走廊上一路小跑,只為了搶回被Giotto所浪費的時間。
神父,貴族的兒子,別國的情報組織首領,異國的武士,本國的貴族,貴族的女兒,普通的平民,敵對的勢力……
從小孩到大人,Giotto天生就擁有那種可以將所有人凝聚在自己身邊的氣場。
仁慈、善良、堅定、強大——他在治下保護的平民眼中,整個人就是光芒萬丈的形象。
——他大概就是那種天生的領袖。
一分鐘就能將零件組成為一把完全可以使用的槍械的加西亞,對於這種類型的人,腦中模模糊糊的划過一萬種不動聲色弄死他的辦法。
可惜這些辦法因為輪迴了太多世,早就忘了該怎麼根據現實狀況而因勢利導的進行變化了。
萬幸,她決定追隨的Sivnora不是那種能夠將敵人感化為戰友的傳奇。
這種傳奇大概一百年才會出現一次,而現實是,將敵人完全摧毀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走過昏暗的低下走廊,來到哀嚎聲不絕的刑房,加西亞取出雙槍中的其中一把,將槍口對準死也不願開口的囚徒,也不說話,只是一槍接著一槍,對準他的關節部位扣下扳機。
腳腕,膝蓋,手腕,手肘,肩膀。隔二十五秒就開一槍——留下足夠的疼痛回味時間。
一遍不說,那就瞄準原來的傷口再來一遍。
通常在第一遍沒結束的時候就已經能得到招供,第一遍沒得到的情報,在第二遍在開始後沒多久也就能得到了。
第二遍結束了還沒講出來,那就一槍開在肺上,等著肺葉刺穿而痛苦的慢慢死去。
通常,一個人這麼死了,旁觀的第二個人就會嚇得連自己幾歲偷窺女人洗澡的事情都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