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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衝著薩拉查燦爛一笑:「薩拉查真的好厲害。」
『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啦。』
男巫在心中拼命壓抑著得意的心情,臉上越是漫不經心地神色。
「沒什麼大不了的。」
赫爾加她看著薩拉查,慢吞吞的否定了他自謙的言語:「不,不是這樣子。」
「我覺得我肯定學不會這個的。」
「只要認真學一定就能學會。」
薩拉查堅信赫爾加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能學會。
只是她沒有真的想去學到這個咒語,所以才學不會。
「不是啦。」赫爾加拉起薩拉查的手,拉著他走下了塔樓,「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以後我想看的話,薩拉查會給我看的吧。」
不知道是「一直在一起」這點觸動了薩拉查,亦或者是少女的笑顏在樓梯轉角處昏暗的光線下更顯得明媚動人,反正薩拉查很罕見的沒用大腦思考,就任憑自己的身體應允了這個約定。
本來趁著時機正好,薩拉查還想說些別的事情——
好歹他也了解過這種獨處的情況下應該說些什麼事情才比較有……氣氛。
「不知道今天晚飯吃什麼呢。」
——赫爾加只用一句話就將他好不容易才構築的氣氛給毀掉了。
薩拉查不敢置信:「你難道只能想到了這個事情?」
『拜託,剛剛看到那麼好的景色你也好歹說些其他的事情吧。別老是想著吃的啦。』
赫爾加理所當然的回頭看向自己的友人。
「能夠填飽肚子,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嗎?」
在這個問題上,薩拉查絕不會退讓半點。
「不,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
「誒?」
赫爾加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不會有比這個更讓人幸福的事情了。
薩拉查這個大少爺絕對不知道餓得昏頭轉向的時候,連看到樹皮都覺得這是美味是什麼心情。
薩拉查沉默了一會兒。
他所想的答案,現在光是讓自己想一想,就覺得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太不符合自己所接受的教育了。
但是,這確實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更幸福的事情。
「不,為什麼我們要討論這個問題。」
最後他還是沒有將自己所想的事情講出口,反而提了另外一件事情來岔開之前的話題。
赫爾加聽到薩拉查的這個問題,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難道不是薩拉查提出來的嗎?」
「不,是赫爾加又答非所問了。」
薩拉查肯定的回答。
赫爾加看著友人認真而又嚴肅的臉,從他的臉上只能解讀出「因為你答非所問」這句話,所以她乾脆的承認了這一點。
反正她並不覺得承認失誤在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
薩拉查在心中輕輕鬆了口氣。
萬幸赫爾加沒有像羅伊納那樣,死咬著也不會承認是自己犯的錯。
尤其是在這種微妙的「誰對誰錯」都模稜兩可的情況下,羅伊納更加不會讓責任被轉移到自己身上。
「巧言辯詞」這個技能是出生宮廷的公主殿下的本能。
就算她當了一年的風餐露宿的女巫,也絕不會忘記這項在幼年就被刻入骨髓的本能。
羅伊納和薩拉查在這一點上異常的相似,可是戈德里克和赫爾加卻會在前者稍稍堅持的言語之下,不假思索的、爽快的承認了這是自己的失誤。
等到赫爾加與薩拉查兩人來到了城堡的正廳時,發現大廳和昨晚的截然不同。
原本的大廳天花板變成了滿天星辰的場景,若不是清楚知道這個大廳的底細,怕是會讓人以為他們置身於只有四面牆壁的露天廳堂當中。
而羅伊納已經和戈德里克兩人席地而坐,他們兩個正吃著擺放在地面上的晚餐。
「哦,終於約會回來了嗎?」
羅伊納調侃著薩拉查。
薩拉查皺起了眉。
他早就知道,面對友人促狹的笑容時,決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害羞。否則就是之後的人生中被這兩個傢伙藉故嘲諷無數次的命運。
赫爾加此時還沒有放開薩拉查的手。
向來對這種打趣不明所以的她,此刻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看晚餐時間快到了,如果不拉薩拉查走的話,他大概可以在塔樓上浪費一整晚的時間去做那些修復的工作啦。」
她是這麼解釋的。
羅伊納和戈德里克投向薩拉查的同情眼神,讓後者煩躁的恨不得衝著他們吼一聲——
干你兩個什麼事情啊!
總之,最後在赫爾加的催促下,薩拉查總算是不情不願的坐在了地板上。
明明已經有了那麼豪華奢侈的住所——一整棟城堡,以及附帶的周邊一大片土地,可四人卻還是席地而坐。
羅伊納早就將刀叉的具體使用方法給忘得一乾二淨——在外露宿的一年生活,讓她已經徹底將那些純粹是為了折騰自己而所學的用餐禮儀都丟到了到後。
現在四個人吃飯,雖然沒有落到直接用手抓來吃的程度,可也是秉持著刀叉勺子「怎麼用起來方便怎麼來」的做法,各自用著讓自己感到最舒服的吃飯方式進食。
四個人圍著一圈在地上吃完了晚餐後,剩下的食物與盤子們也一瞬間替換成了新的盤子——在盤子裡還裝著四種不同的點心和三種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