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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傢伙——
坂本龍馬出現在了門口,他環顧房內,發現只有福山澤夏一個人。
「哦,南方醫生不在嗎?」
剛剛出診回來的福山澤夏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道:「現在這個時間的話,他是在醫學所教學。」
教學的工作福山澤夏也會去,但是他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不知道怎麼教別人,但是在醫學所的緒方洪庵先生的強烈要求下,她也會每隔三日去上一次課。
至於生計的金錢來源,拖松山先生的福,他已經生了各種大盤商的座上賓,日進斗金雖然還稱不上,但是卻能在這個黑暗的幕末提前過上了小康的生活。
之前福山澤夏向松山先生告知了能夠預防和應對虎狼痢的方法,並且還能治好松山先生家的獨生女被諸多醫生們給誤診為肺癆的絕症——
因為福山澤夏向松山先生講了,自己所帶的能治療肺癆的藥物僅有一人份,而且依照日本現在的醫療手段,完全沒有再將這種藥複製出來的可能性。
所以兩個人合計一番後,就放出了其實松山先生的獨生女所患的是一種和肺癆相似,但是可以治療的肺病。
「福山醫生的話也行!」
坂本龍馬抓起福山醫生的手,將自己的來意講了出來。
「等一下,什麼叫做你迷戀上的吉原的花魁在找有名的大夫,所以你就過來了啊……」
福山澤夏表示對參觀吉原沒有絲毫的興趣。
「——再說了,我啊,對吉原完全沒有興趣啊!」
「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這是尊重女性!」
繞過了關於自己的性別問題後,福山澤夏向來都覺得自己是屬於「尊重女性權益」的女權人士。
當初她面對那群用槍口指著自己腦袋的非洲武裝分子劫持時,她也依然毫不畏懼,儘量給自己這邊的護士們爭取最大的緩和餘地。
她在給那位武裝分子的領導人動完手術、而對方神志清醒過來後,向她致以了當地的禮節,並且讓自己的手下將她們一行人送了回去。
——那些人客氣的就像是在對待真正的貴賓。
「去吉原的路只有一條對吧,男人的極樂之路,女人賣身的地獄之路。我啊,沒辦法去看女人身處地獄中時,勉強露出的笑容啊。」福山媽媽去世前,和福山澤夏一起看了不少紀錄片,其中就有關于吉原的歷史記錄片。雖然戲說成分挺濃厚的,但是貫穿整部劇的那句話卻無法讓她輕易忘懷。
——在這種時候,這句話便自然而然的湧上了心頭。
「醫生啊……」坂本龍馬回答道,「我不是請您去玩樂的。我啊,是希望醫生您去治病的。」
「那請先預定。」福山澤夏回答他,「何況今晚我已經有了安排。明天再說吧。」
「醫生啊——」
坂本龍馬尚在掙扎,但是門口卻傳來了南方仁的聲音。
「啊,南方來了,你去找他也一樣的!」
福山澤夏將醫藥箱收拾好後,拎起箱子向著門外走去。
出診回來後,福山澤夏就去探望自己前幾日救回來的病人。
前些日子,她獨自一人在回那個山坡去尋找回去的方法,足足找了五個小時,終於死心放棄,回去的路上,因為時間太晚又加上天色已深……所以她迷路了。
可在尋找回去的路上,她卻在森林裡遇見了個昏倒在地的少年。
雖然從相貌來看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但是他手上所握的武士刀可卻不是什麼假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奇怪……他的身上只有一把刀。
一般來講,不是應該有兩把刀才對嗎?
沒有對武士這個群體有過多的了解,所以福山澤夏她也只是保持了「繞開那些佩刀的男人」這個原則。
可——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原則……但是接下去你得好好把醫藥費給我付了啊。」
福山澤夏檢查了一下對方身上的狀況後,確認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最大的問題就是「餓昏頭」這一點了。
因為飢餓而導致一切其他因素,最終造成了當事人陷入昏迷——這個病症對福山澤夏而言其實並不陌生。
福山澤夏扛著這名少年到了橘家的大門口時,前來開門的咲小姐被她扛回來的人給嚇了一跳。
但是在福山澤夏保證不會給添麻煩後,就算是橘榮夫人也勉強同意了這位相貌俊秀的少年住進福山澤夏的房間裡的提議。
昨天清晨時分,福山澤夏正在自己的手冊上書寫記錄,那位少年便醒過來了。
福山澤夏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與這名少年講了一遍,最終以「你安心養病,這期間的醫藥費等治好病再說。」這句話作為講解的結束語。
這名少年有著很沉默的性格,明明與他的年紀不符的沉默,卻並不陰沉,也不惹人討厭。
倒不如說,他有著很受到年長的女性憐愛的性格與相貌。
私下裡,福山澤夏也對南方仁調侃道:「如果他說自己姓島津的話,我一點也不懷疑他的後輩里有一個叫做修治的男人。」
南方仁先是困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不是很肯定說:「津島修治……這不是太宰治的原名嗎?」
福山澤夏點點頭。
「太宰治可是非常受女性歡迎的男人哦,『不喝酒時……不,就算喝了酒,也是個像天使一樣的好孩子。』《人間失格》裡面的名句,酒吧老闆娘口中的主角。不過因為《人間失格》可以看做是太宰治的自傳,這句話用在太宰治的身上也成。」——故而,從本人可往前推斷他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