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
「是的,雖然長髮公主不叫做亞麗克西斯,可是你的房間在二樓這一點可是永遠不會變的。」
亞麗克西斯神情嚴肅的提出了個很重要的問題——或者說,她的態度讓人感覺這個問題很嚴重。
「我的父親為什麼沒想到,將水管鋪在陽台邊上,只是為了讓鄰居家的男孩更方便翻進自己女兒的房間?」
「因為——」
住處就在亞麗克西斯家隔壁的愛德華,幾乎是無下限的討好著亞麗克西斯。
「是亞麗你親手將我放進來的。」
那防彈玻璃材質的落地窗有著特殊的製作工藝,簡單來講,如果不是她願意,這落地窗可是絕對沒辦法從外面被打開的。
亞麗克西斯翻了個白眼,對這個話題所作出的回應為:「是的,十分鐘前的我自己真是蠢透了。」
愛德華伸出食指,貼在她的唇前。
「不,永遠不要說這種話。」
他那雙淡藍色的眸子注視著亞麗克西斯。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仿佛期望著能夠如此刻這般,永永遠遠的這樣子注視著她。
「亞麗,你說這種話,是讓我這種人情何以堪?」
亞麗克西斯撇過頭,往邊上走了幾步,拉開了與愛德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上,她停下了腳步。
「別擔心。」她的語調輕鬆,仿佛他們兩個人在談論一件不算什麼的小事,「你要相信,就算今年你和艾爾兩個人都要面對常青藤周,但是沒人會和你爭普林斯頓的接待員一職的,我們全家都進的哈佛。」
這正是讓愛德華所絕望的事實。
亞麗克西斯是個真正的天才,她才十五歲,就要面臨大學畢業了。
她十二歲就帶著行李走進了哈佛的校區,將「天才」這頂從小就戴在自己頭上的冠冕上加了更大的一塊寶石。
你永遠追在這位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小姑娘身後,怎麼也追不上,心力交瘁還不願意放手。
有錢,又聰明,而且還有克萊斯基家族遺傳的高情商。
艾爾他身上沒有流著克萊斯基家族的一滴血,卻比誰都更像是一個克萊斯基家出來的人。
「艾德,你可不能因為我小時候救過你,就真對我念念不忘那麼多年。」
「不,當然不!」
愛德華抬高了音量。
又放輕了聲音:「你、我怎麼可能這麼對待你?」
好幾年前,幾家的大人們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組團去森林中露營時,愛德華曾經失足落到過水勢湍急的河中,是亞麗克西斯伸手抓住了他,而且直到喊成年人們來的艾爾與成年人們到來之前,她一直牢牢的抓著他的手。
愛德華後來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克服了自己的恐水症,而亞麗克西斯當時抓著他的左手裡側則被拉扯的慘不忍睹。
救命之恩這玩兒意雖然挺好用,但是也會有很多遺留的麻煩。
比方說,自那以後,愛德華在亞麗克西斯面前就永遠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無下限去討好的樣子」(艾爾語)。
艾爾這話形容的確實刻薄,可也並非完全的不符合事實。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愛德華迷戀了亞麗克西斯好多年,而後者永遠是那副讓人難以招架的若即若離的態度。
好歹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情誼,艾爾也曾經在私下裡給愛德華一個與真相有關的忠告:「克萊斯基家的女人都糟透了,趁著你還沒陷入絕境,還是現在這副衣冠楚楚討人喜歡的英俊樣子,趕緊離她們越遠越好。」
而他偶爾認真起來給予的忠告,卻得到了砸在臉上的狠狠一拳作為回應。
愛德華揉著自己的左臉,齜牙咧嘴的看著這位氣紅了臉,為了維護克萊斯基家的小姑娘而對自己揮拳的友人,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今後再也不要管這個一廂情願的傻蛋的感情了。
因為那一拳,艾爾在心中惡意的想到,等你被亞麗克西斯的態度玩得心力交瘁時,你就算是想走——也難了。
而現在,一切的發展正如艾爾當時所惡意嘲笑的那樣。
別無二致。
就在亞麗克西斯與愛德華兩人陷入僵局時,亞麗克西斯的房門被敲響了。
她的繼母——艾爾的聖母,珊卓拉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繼女和那位不請自來的「來客」,臉上浮現了驚訝之色:「小愛德華`凱斯提斯先生,我想相信你一定知道我們家的大門朝那邊開。」
珊卓拉沒有歲月痕跡的臉上綻放了個迷人的笑容。
「我們家的大門可是永遠都會向凱斯提斯打開的,所以——」
她沒繼續說下去,愛德華已經迅速的回答:「是的……我很抱歉,我馬上就離開。」
他在臨走時回望了亞麗克西斯一眼,後者沖他輕輕一笑。
這笑容似乎給了愛德華無限的勇氣,更讓他的臉上散發了一種只有陷於絕境的人得到希望時才會綻放的表情。
那表情很難形容,但是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清了那表情,並且目送著愛德華離開克萊斯基家的艾爾,則端著香檳酒,眼中含著一分憐憫、二分嘲笑以及七分惡意。
就在好些年頭之前,當艾爾他難得想要告訴愛德華一點真相,卻被對方照著臉上打了一拳後——打那之後,他和愛德華的友誼就已經被他單方面在心中宣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