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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場地和器材全部都是蘇行知掏的錢,沒關係啦。
而為期八個月的電影拍攝結束後,沈青青看著打上「中國台灣」這個標籤的電影母帶,抱著它就和抱著剛剛出生的一雙兒女一樣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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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青挽著蘇行知的手臂,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去民政局等著拍攝自己的新身份證。
在他們一家前面排隊等候拍攝新身份證的,是自己的大哥一家,再前面,是自己的公公與婆婆。
在這個隊伍最前面的,是蔣經國一家。
三天後,沈青青看著自己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新政特省的新身份證,捂著嘴,鼻子一酸,眼眶立刻紅了。
「比起被美國當成攻陷內陸的跳板,我寧願台灣重新回家。」
沈青青對著紫菱說著自己的想法。
沒有經歷過「回攻大陸」或者是「台灣獨立」這種思想的洗禮,沈青青覺得前面這件事情是絕不可能,而後面這件……她的理解是,如果真的獨立了,那麼難道只能和小日本一樣去抱美國佬的大腿嗎?
想想看八年抗戰到底是抗的哪一個國家吧,和日本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玩蛋去吧。
如果不是猶太人掌握著世界經濟的命脈,美國和蘇聯又把德國的土地分裂成了兩個國家,當成了他們兩個國家的延續戰場去爭鬥,德國有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向著全世界低頭認錯?
凡事往壞處去想的沈青青,絕不相信這件事。
要聽具體例子嗎?日本承認了當年在南京犯下的屠殺人數究竟是多少嗎?
真要開打,難不成真得留下台灣這個戰略意義無比重要的地方給敵人?
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會再開打,可是這種隱患也決不能留下。
否則,為什麼中國要幫朝鮮打退美軍?
還不是因為朝鮮在地理位置上,擁有無比重要的戰略意義。一但被美國奪去了朝鮮,時時刻刻受制於人……這怎麼行呢?
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大義……那為什麼中國的解放軍,要告別自己的母親,告別自己的妻女,踏上戰場,埋骨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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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台灣都回來了,香港和澳門的回歸,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沈青青聳聳肩,「一國兩制……除了換個身份證和另一個納稅的對象,只有更加方便的事情吧。」
同對著紫菱稍稍分析了一番報紙上長篇累牘的一直宣傳著的好處背後,穿成蔣經國的那個穿越者,到底在背地裡同那些立場不同的政黨之間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
紫菱嘆服:「好、好厲害。」
「這已經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能夠涉足的正直範圍了喲。」
沈青青攤開手,問著紫菱她寫得那部電影要不要去參加電影節。
「要去選送坎城電影節。」
紫菱說起這件事情,立刻就興奮了起來,這件事情,讓她的姐姐與母親都高興不已。
隨後,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沈老師的……《提燈夜話》呢?」
沈青青雙手托腮,笑了起來。
「《提燈夜話》……要去參加奧斯卡。」
紫菱興奮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真的?可是昨天她不是剛剛才在北美地區上映嗎?那麼……」
沈青青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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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回歸這個引起世界一片譁然的風頭浪尖上,1992年的《提燈夜話》也在暑假檔悄然登陸了電影院。
電影海報上,身穿西裝正氣凜然的何鳳山背後,站著身穿華美服飾,微微低下頭的夏朝公主——夏姬,在她的身旁,站著白衣黑髮,手提一張琉璃燈,淡然微笑的蘇妲己。
這一部的《提燈夜話》,成了這一年電影節最大的冷門黑馬。
影片一開始,就是夏姬被一名老婦人抱在懷裡,眼神默然的抬頭看著他們這群平民上方的一群士兵。
即便那名老婦人的手,因為害怕而顫抖著,可她卻依舊牢牢地抱住夏姬不放開。
夏姬抬起了頭,同德語對著上面的一名納粹士兵開了口。
「叔叔。」
「……」
黃土被一鏟子,又一鏟子的鏟入了坑裡。
「可以把我埋得淺一點嗎?」
「……」
「等一下……他會找不到我的。」
「!」
那名年輕的納粹士兵的淺灰色的瞳孔猛地縮小,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嘴唇顫抖著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柄墨色的長劍從腦後刺穿。
紅色的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夏姬的額頭。
拔.出了長劍的蘇妲己,長劍入鞘後,右手提著一盞琉璃燈,左手向著坑中的夏姬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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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調轉,夏姬被蘇妲己摟在懷中,他們兩人靠在牆角,看著前方抗議不公平的《二十一條》合約的遊行隊伍,默不作聲。
「不是這個國家的錯。」
夏姬輕聲開了口。
「有錯的,是沒有保護得了她的我們。」
她的手指在牆上抓過,指甲斷裂,雙手鮮血淋漓。
「明明我們這種不老不死的怪物……都被她給包容了下來。」等到夏姬伸出手,原本鮮血淋漓的雙手卻早就恢復如初。
「這樣的她……我們……居然,沒有保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