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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這個運鈔車?」
程曉風完全摸不著頭腦了,而Arthur從駕駛座下面摸出來的兩把槍,也立刻完全吸引住了程曉風的注意力。
「你看窗外就明白了。」
Arthur丟給程曉風一把槍後,讓她自己看向窗外。
在運鈔車行屍的過程中,程曉風看到了街上蹣跚著的行人,可是當「他們」走到路燈下的時候,程曉風捂著嘴才沒有驚叫出聲。
「O my God!」
那個人少了半截左手小臂,可是他居然毫無知覺的繼續走著路。
那在路燈下泛著森森白色的骨頭,要說是玩笑也開得太大了。
「該死的安布雷拉!我就知道他們把實驗室放在這裡是個錯誤!領導層那群混蛋今天都得和這個城市陪葬!」
神經質的Arthur猛地一轉方向盤,他撞飛了車前的一切。
程曉風只能下意識的握緊了那把沉甸甸的9mm手槍。
她曾經用這把槍來找死過,所以非常清楚怎麼用它。
可是——
「我們怎麼出去?」
生存的本能第一時間占據了程曉風的大腦。
「出城絕對行不通,所以我們去安布雷拉公司!」
「你瘋了嗎?」
「我在做你的編輯前,就是安布雷拉的工作人員,當我發現自己的理念和這家公司不和之後,就收拾東西滾蛋了。」
Arthur再一轉方向盤,帶著程曉風開到了她去都沒去過的街區上。
「早上,Ann就很不舒服,她的額頭燙極了,然後我們都勸她回去休息一下,然後她也說好,結果她在拿起包離開的時候剛站起來就倒了下去,然後等她起來,就變成那種怪物!」
Arthur說著自己早上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他的眼中滑下來淚水,程曉風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還和當初自己去醫院時拉著自己手的laura,兩人一起打趣過Ann和Arthur兩個人。
「karen去扶Ann的時候,被那種怪物給抓到了,然後我們送她去醫院,發現……發現整個醫院的急診室都擠滿了發高燒的病人。」
「然後醫院被變成Ann那種怪物的病人給鬧得一團亂!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知道karen她只是半小時不到,就也變成了那種怪物!」
Arthur的神經質大概就是被安布雷拉給逼出來的。而現在發生的這一切,都被他怪到了提供大半個城市工作的安布雷拉公司頭上。
沒有正面接觸過安布雷拉公司的程曉風對這個公司保持沉默。
而Arthur則繼續提供著他的專業知識。
「Selina,你沒事,就說明你有抗體!而被那種怪物弄出傷口,哪怕只有一小條,就一定會會變成它們的同類,沒有別的可能性!」
程曉風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可真是殘酷死了。
而當她和Arthur下車後,打開窨井蓋時,程曉風拿著那把9mm的手槍轉頭就跑。
就算下面有唯一的生路,她也不要和一個開車撞飛懷抱嬰兒過馬路的女性的傢伙在一起。
身後,Arthur沖她的背影喊道:「記住,只有頭部才能殺了它們!」
會離開他,無關生存這種所謂的理由,這是道德底線的問題。
就好像程曉風的大腦記得動手術的每一個方法是什麼,可是真得要拿病人動手操作,那絕對辦不到。
可是回學校重新就讀解剖課?
那個時候靠獎學金和勤工儉學才勉勉強強上得起二流醫科大學的Selina的未來,不是程曉風想要的。
假如做一位外科醫生是Selina夢想的話,那麼程曉風非常殘酷的剝奪了這個夢想。
她賣書賣版權掙得大筆錢,也是想作為補償。
——假如有一天她醒了,而Selina也重新回來了的話,這些錢算是聊勝於無。
她那個時候奪走這個夢想別無選擇,所以只能補救了。
程曉風奔回了之前的那個入口,被咬掉大半肉的女人身下,還護著一個完好無損的嬰兒。
程曉風拿出手槍,用子彈將射穿了女人抬起的頭部,然後小心的把嬰兒取了出來。
剛抱在懷裡仔細看一眼,程曉風就覺得不對了。
她脫手把孩子丟了出去,可還是被咬下了手上的一塊肉。
用另外一隻手把這個也已經變成怪物的嬰兒爆了頭後,程曉風舉起了槍,槍口這一次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我才沒有後悔回來呢。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如此說完最後沒人聽到的遺言,程曉風保持著理智死去了。
求仁得仁,問心無愧。
一直到從床上驚醒過來,程曉風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其實她還是有愧的,就這麼剝奪了Selina的生命。
不過這種愧疚,卻只是如同看了一部結局悲慘的小說一樣,終將會被時間抹去的。
不過半夜醒來睡不著的程曉風,最後爬起來去倒水的時候,一邊往喉嚨里灌水,一邊捏緊了杯子的把手。
還是那個一直想自己的答案。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我得變成他們?
就算是做夢,可是疼痛和死亡都是真實的。
沒有一點夢境的不真實感。
盧生有呂翁黃粱一夢勸解開,那麼誰來給自己解說一下?
「小風,大晚上不睡覺傻站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