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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為人的身份而活,以身為人的身份渡過百年不到的光陰,然後不帶一絲遺憾的踏上死亡之路……這才是他想要渡過的生活。
當陽光都不再是致命的弱點——那無休無止的漫長到仿佛無法死掉的靜止生命……在李賦章找到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前,他最樂意的事情,就是丟一堆一堆的這片土地上的官員,將他們丟上船隻,然後讓他們去海對岸的那片大地上,將現在這時代的情況匯報回來打發時間。
當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開山為陵」氣魄的朝代落下最後的帷幕後,李賦章連從房間裡出來動一下的情緒都沒了。
每一天每一年過得都幾乎相同,這樣的生命……
李賦章開始厭惡起自己,隨後,這種厭惡化為了對遠在西方的那個造成這一情況的「父親」無上的憎惡。
與此同時,亞歷山大匯報了一個讓李賦章感到有趣的消息。
金髮的「鬼族」……嗎?
真有意思。
八十六年後,李賦章終於踏出了房間
好久不見了……
摸著下巴,李賦章打量著這個金髮碧眼,卻被平安京的本土居民畏懼的稱為「鬼族」的種族。
真是一群付不上牆的爛泥。
李賦章真心覺得,自己對當初將那群丟去大唐留學的傢伙到底學了些什麼回來不抱希望了。
這種外表……就是最正統的胡人啊。
「下午好。」*英語。
「上帝去死。」*法語。
「你是誰?」*俄語。
在試到俄語的時候,李賦章得到了驚訝的眼神作為回應。
好嘛,俄羅斯這大白熊出沒的地方,也有能夠造出跨海而來船隻的實力了?
……果然還是命好吧。
感慨完了,李賦章興致勃勃的想要讓這這些「海難倖存者」,去學上一點超出人類接受範圍的能力,然後——
在那個因為父母死去,而不得不以幼小的年齡扛起追隨自己家族的臣民生命的小男孩耳邊,李賦章比惡魔還要惡劣的說:「將這個平安京,變得熱熱鬧鬧吧。」
他與這個男孩子定下了比惡魔還不可靠的契約。
「作為交換……我給予你們一族……與到達這片土地以前,相同的身份待遇。」
即便再不可靠,可是除了李賦章,根本沒人會說他們這些人的語言。
「亞歷山大,這些人……」李賦章對著自己那位會說俄語的屬下派遣了一個新的任務,「交給你了。」
金髮的英俊青年皺起了眉,嘴裡抱怨著「真是的,陛下老是給我這種討厭的工作……」,卻花花公子模樣的蹲下身,同這個小男孩說著話:「我叫亞歷山大,你呢?」
「亞克拉姆。」
「原來如此。」
「所謂的」貴族那一長串的姓氏,李賦章的這兩位最值得信賴的屬下,早在跪在他的腳下並親吻他的鞋子,宣誓永恆的效忠之時,就全部被拋棄在了身後。
「陛下的榮耀,就是我們的。」
亞歷山大的臉上,露出在亞克拉姆的眼中再愚蠢不過的驕傲又得意的笑容
負責外交的亞歷山大,與負責武力支持的克雷芒,有這兩個下屬,李賦章的生活一點困難都沒有。
甚至是在亞克拉姆打破時空,從未來召喚了一名少女這件事,都讓李賦章覺得有意思極了。
平安京的時間,被亞克拉姆學到的封印之陣給停留了下來。
李賦章一邊著茶,一邊看著那個除了穿越時空,就什麼特殊性都沒有的姑娘被當成了神子看待,順便還同不同政治關係的人組成了一個名為八葉的組織,開始與平安京里那些陰陽師們都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做鬥爭……
真要捉妖魔,那麼第一個就該把他李賦章給滅了。
興致缺缺讓亞歷山大去問問亞克拉姆,他打算什麼時候把這個時間再次給流動起來?
「我看膩櫻花了。」
李賦章打著哈欠,睡了下去,再次醒來,卻發現還是有一個帶著時空的氣息,從未來而來的少女帶著八葉去封印平安京里的這些妖魔。
仔細看看,才發現這兩個女孩子不是一個人,不過——
「亞克拉姆怎麼每次眼光都是挑中了這種性格的女人?」
李賦章抬頭望天,正好一片櫻花落在了他的酒杯里。
合著櫻花一飲而盡,丟掉那價值不菲的玻璃杯,他決定去從這個女孩子身上看看有沒有有意思的事情。
「太無聊了啊……」
因為一切東西都唾手可及,所以沒有了前進的動力。
李賦章真心覺得著自己的人生無聊透了
「下午好,小姐。」
李賦章從櫻花樹後走出來,對著坐在走廊上發呆的高倉花梨笑著打招呼。
「你是喜歡你所在的21世紀,還是屬於我的平安京?」
是的。
這個平安京……真正的主人,只有他李賦章一個。
聊了兩句後,李賦章對於這個才是高中生,而且毫無任何社會常識,以至於毫無價值的神子失去了興趣。
真是浪費時間。
即便時間大把,可李賦章還是從腦子裡做出了這個判斷。
將高倉花梨關於自己的記憶給抹去後,他就決定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賦章遇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的和服,手上握著刀的白髮男性,那些坐在牛車中的貴族與路上的平民沒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