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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亞克拉姆按照您的要求,打亂時空,從未來召喚出一名女性在歷史上增添樂趣後……每隔百多年就會有一位女性被捲入時空而來,這一次,已經是第五次了。」
李賦章看著分析報告,隨口的說道:「難道時空之神愛上『她』了啊。」
亞歷山大笑而不語。
李賦章:「她們的靈魂,都是同一個?」
「似乎……正是如此。」
李賦章揉了揉太陽穴。
姑且不提現在這個貌似被時空之神給愛上的女孩子蓮水雪,居然同親幕派的新選組混在了一起,甚至連雪村綱道這個吸血鬼的女兒雪村千鶴都和新選組混在了一起……
「哈,非要擋在歷史車輪的前面,自己要去死,那就去死好了。」
如果沒辦法改變歷史的話,就順著歷史活下去。
硬是要維護腐朽無用的政權,最終悲慘的下場,不是早就註定了嗎?
這麼一說的話……
李賦章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對該隱的認知。
「亞歷山大,」李賦章合上公文,用幾千年的心理準備後,終於決定的事情,「我要回去了。」
「陛下,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李賦章這樣回答自己的下屬,「不,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和克雷芒留在這裡。我去去就來。」
「之前,藍染惣右介來找您討論的關於崩玉的事情……」
「讓他自己處理,我對這個沒興趣。」李賦章他和藍染這些死神們所使用的力量方法,又不一樣
「去去就來」這句話,就同「打完這一仗,就回老家結婚」這句一樣,是傳說中一旦宣諸於口,就一定皆殺的禁忌之句。
不過重新踏上歐洲大陸土地的李賦章,倒是沒覺得有多少不適。
想通了「再怎麼不適,也不會被上帝懲罰,永遠居無定所,被土地所拋棄的該隱要難受」這一點,李賦章在下了船後,就順著腦子裡無比久遠的記憶,朝著當初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地方走去。
李賦章從公交車上下來,又翻越到了保護區的森林裡。隨後,他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把裁紙刀,右手握刀,劃開了自己左手的掌心。
掌心流淌下的鮮血落在了土地上,土地裂開一個入口,李賦章順著台階往下走去,前往該隱所在的地方。
當他走到一定的距離後,入口就消失了。
李賦章不在意這件事情,他繼續往下走,到底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酒窖,酒窖里擺放著早就蒙塵幾千年的紅酒。
在這個酒窖的中心,擺放著一具棺材。
他走過去,打開了棺材。
棺材裡躺著的,是早就消失數千年的吸血鬼的始祖——該隱。
李賦章俯下身,微笑著將該隱睜開雙眼醒過來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手上握著沾有自己鮮血的裁紙刀,插到了該隱的右胸上。
裁紙刀基本沒入了該隱的胸口。
「好久不見了,我的父親。」
李賦章想到連自己都沒辦法說出口的名字,不由得加深了笑意。
「不,或許應該說……好久不見了,我的弟弟。」
在《聖經》的記載里,人類的歷史上第一起弒親的案例,是在貢獻上牛羊的哥哥亞伯,與貢獻上蔬菜的該隱之間,因為上帝選擇了亞伯的祭品而沒有選擇該隱的祭品,所以該隱因為妒忌殺了自己的兄長。
而該隱在面對上帝問起自己哥哥去哪裡的時候,又說謊想要蒙蔽上帝。
上帝便懲罰他永遠遊離於土地之上。
——不被任何一個地方所接納。
而沒人知道的是,該隱用連惡魔都無法做到的方法,將他的兄長亞伯給復活了。
事實上,他所復活的亞伯,只是李賦章而已。
本來未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犯下「死而復生」這種禁忌之罪的該隱,在數千年後,被自己俘獲的兄長給捅穿了心臟。
除了亞伯,還會有誰知道,該隱的心臟,是在右邊的呢?
亞當和夏娃?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死了。
該隱的眼中流露出的絕望,並不是因為自己即將死去,而是因為自己的兄長犯下了與自己相同的罪。
——弒親。
再加上上帝對該隱的補償——凡殺該隱的必遭七倍報,直到死亡終於姍姍到來,該隱所擔心的,是自己的兄長在殺了自己後,會遭遇的結局。
不可以!亞伯你怎麼可以因為我就——
不,不會再死一次吧,【七倍報】這種事情,對你而言,太殘忍了。
這一切,明明最初都是我的錯……
這些話,該隱全都沒能說出口便死去了
【凡殺該隱的必遭七倍報?】
李賦章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無論怎麼樣都死不掉的情況,讓他因為自己手上握有無數人類與尸魂界虛圈的生殺大權的愉快心情,早就被日復一日仿佛無休無止的生命給消磨殆盡了。
他在就厭倦了看著為了延續種族,而繁衍交.配的弟妹們的行為,以及因為他們的錯誤而誕生的那些後裔,妄圖重新找到正確道路的事情了。
從一開始的存在就是錯誤的,又怎麼回得到正確的道路上?
就好像是該隱為了贖罪,想盡了辦法復活了自己的兄長亞伯,結果裡面的殼子卻是李賦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