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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謹玉冷笑,“孔聖人說‘以直抱怨’,不過這是聖人之為,我自認沒這等心胸。師爺說我對舅家下手,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他既然敢咬我一口,可有將我視為親人?他不仁在先,我更無需客氣!我又不是佛祖,有捨身餵鷹的慈悲,師爺這個年紀,總比我見我識廣,知道打蛇不死所受其噬的道理。我就是這樣恩怨分明,有恩必償有仇必報!您說我對舅家下手,那師父就錯了,一樁樁一件件的醜事都是他們自己做的,難道還有人逼他們不成?師爺不說我舅家無情義,倒說我絕情!真是笑話!有人要我死,這個人別說是我親舅舅,就是我日後的妻族,想要謀害於我,我也絕不會心存仁念,放虎歸山!您不必覺得我性子薄涼,我們林家向來至性至情,我的祖上對妻子都是情深不渝,終身不納二色,我雖不才,也願效仿先祖而為!”

    許俊卿忽然笑了,問道,“你說這麼多,就是不想我為難子文吧?”

    “師爺,從情勢上講,皇上若是知道您為難先生,他絕不會高興的。上皇已經退位六年了,朝堂上縱使站得還是以前的人,也不再是以前的情勢,您何必逆勢而為;從父子之情論,先生是您的兒子,十幾年不回家,難道剛一回來,您先把他捆起來抽他一頓,您看到兒子受傷,難道心裡就好受嗎?”林謹玉從容下跪,恭恭敬敬的嗑了三個頭,抬頭望向許俊卿,“我是先生的弟子,先生有錯,弟子代受,師爺要打要罰,我決無二話。”  

    林謹玉跪得很恭敬,整個人卻仿似一把出鞘的寶劍,亮出雪白的鋒刃。

    許俊卿知道林謹玉說得都是實話,林謹玉具備一個權臣的野心兇狠手段絕情,不過他沒否認,也算是一種磊落光明的心性。許俊卿淡淡的說了一句,“行了,起來吧,你受了傷,怎麼娶親呢。”轉身走了。

    林謹玉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直了兩條腿,撐著地站起來,說,“師伯,您趕緊去公主的院裡看看,師爺消了氣沒?”

    許子玄拍了拍林謹玉的肩道,“你可說了,這一生不納妾的,別失信啊。先回去歇著吧,老爺子沒事兒了。”

    ……

    許子文見父親回來,忙起身見禮,許俊卿擺擺手,坐炕上許子文剛才坐的位子,似笑非笑的睨了許子文一眼,諷刺道,“林謹玉真不簡單啊,我現在才知道你收了個好弟子,他說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即便是他岳祖父我碰你一下,他也絕不會善罷干休。去吧,他比你娘厲害多了,不必躲你娘這裡了。”

    許子文低頭認錯道,“兒子不該騙您,謹玉那小子敢說這等沒大沒小的話,我這就綁了他來給父親教訓!”  

    “滾!我跟他沒關係,也犯不著教訓他!”許俊卿這口氣堵在胸口有說不出的難受,他對兒子輩是嚴厲慣了,對孫輩向來下不去手。

    “是。”許子文想著林謹玉還真是好用,直接把他爹擺平了,省了他一樁麻煩,挺歡喜的走了。沒得把許俊卿氣得仰倒,伸著手指差點把許子文的背景戳個窟窿,“你瞧瞧,混帳東西!”

    公主遞了盞溫茶過去,笑勸道,“行了,兒子剛回來,你就算了吧,給你個台階就順著下去。”

    “我沒被他氣死就是祖上積德了。”許俊卿嘆口氣,喝了半盞茶,“三丫頭還小呢,親事先訂下,過兩年再迎娶。”他總還想多看看林謹玉。

    “不成。皇兄那樣要面子的人,給子文騙了過去,咱們得把事兒辦了。不然皇兄氣不過真下旨給謹玉賜婚榮國府,三丫頭怎麼辦呢?”

    許俊卿剛壓下去的火蹭地冒出來了,怒問,“他還敢欺君!”拔腳出去找許子文算帳。

    許子文林謹玉剛洗完澡,倆人一人一件水絲做的袍子,散著半乾的頭髮,許子文側身倚在榻上,林謹玉頭枕雙臂,平躺著在跟許子文說他如何把許俊卿搞定的事,許子文笑贊,“嗯,辦得不錯。笙兒那句話說得恰到時候。”

    “難道是先生安排好的?”

    “哪裡,我只是讓包子安排了一下,笙兒身邊的廝包二是包子的侄子,所以他才會帶你去花坊。”許子文微笑,“你打小就有些好色,去了難免露出形跡,任哪個做大舅子的看到自家妹夫對些歌女流口水也不會容忍的。你在榮國府受了欺負都會嚷嚷出來,擺出受害者的姿態讓人同情,在我家嘛,估計也不會忍氣吞聲?只要三方對質,以你的口才,收拾笙兒是小菜一碟,笙兒冤枉自然會說出試探妹夫之意,大哥是個直性子,肯定直接跟父親講你跟三丫頭的親事。我父親嘛,一點點提示,他就能明白,他脾氣最暴,立時要找我算帳。我養你這麼久,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我被父親罰麼?自然會攔下父親。不錯,比我想像中做得好。父親只是說了幾句酸話,並未再為難我,也省得母親出面說情了。我之前只是想借笙兒的口把事情說出來,沒想到你真能攔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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