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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厚臉皮的事兒,徒汶斐不是第一遭干,小時候他很許子文恨得牙根痒痒,長大後好些了,學會了虛與委蛇,再者他懂些事,也不怎麼很早許子文了,課時許子文對他照樣不冷不熱。徒汶斐的出身為諸皇子中最顯貴之人,元後嫡子,不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著她親娘,徒景辰都不怎麼想看到他,徒汶斐這張臉跟他親娘實在太像了。可宮裡這些事兒,跟紅頂白,徒汶斐若硬著脖子跟許子文六親不認,估計他真活不到現在。所以等他爹登基,許子文回京,徒汶斐親切恭敬的喊了聲舅舅,沒把許子文寒死。
自從分了府成了親,徒汶斐更是三不五時的去許家,就算許子文冷嘲熱諷不怎麼搭理他,他也去,一口一個舅舅,叫得比親爹都親。人都是有感情的,何況徒汶斐是真下功夫,熱戀貼冷屁股,畢恭畢敬在許子文身邊磨,這樣水磨工夫長了,許子文對他的印象還真有些緩和,對徒汶斐跟林謹玉的事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以說,徒汶斐真沒把大長公主的冷淡放心上。
徒汶斐望著睡得香甜臉蛋兒紅撲撲的傢伙,還是算了,林謹玉早晚得成親,到時幫他把把關,相看相看那姑娘的性情就罷了。
122、林黛玉笑指陽關道
許子文在宮裡住了三天才腰酸腿軟的回了府,大熱的天,穿了件高領春衫,回到家一頭薄汗,臉上透出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尷尬的。他老娘好不容易來一趟,他竟然在宮裡跟情人滾床單,真是……有點,不孝。
公主倒不覺得什麼,早差人送了信提前回京打點,房屋什麼都是整理好的,直接住就可以了。倒是許玉琳第一次來,這京都許府雖然比不上濟南的侯爵府氣派,不過精美雅致更勝一籌。她挑了個喜歡的院子,便去林府轉了一圈兒,這也是林謹玉的意思,結婚前總得裝修屋子,之前他住在外院,主院還要重新收拾才好住人,那以後就是許玉琳的屋子,叫她看著弄比較妥當,省得不合她心意。
許子文回家時許玉琳不在,天熱公主懶得動,在家消暑,見兒子來請安臉上露出歡喜,笑道,“回來了,過來坐。”
公主半靠在竹榻上,兩個丫環在身邊伺候,一個打扇,一個捶腿,邊兒上一個湘妃竹几擺的纏絲白玉荷葉盞里放了一串水晶葡萄,許子文過去坐了,眉尖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腰還是有些酸,溫聲問,“娘親住得可還合心?”
公主盯著兒子的臉,忍不住笑了,手指微微一動,兩個丫環順從地退下,公主笑道,“我穿薄衫還嫌熱呢,你倒換了高領春衫,行了,你不用說我都猜得出來,把衣服換了吧,在家裡沒人笑話你。你父親出去了。”
被母親如此調侃,許子文稍微有那麼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那我先去換衣裳,一會兒過來陪娘親說話。”
公主拍了拍兒子的手,眼光一閃,執在手裡看到許子文完美無暇的指節上一個淡了的牙印,挑眉眨了眨眼,直到兒子臉紅透了將手抽了回去,公主方意味深長的說,“你還是先休息休息吧,不必過來了,你爹晚上才回來呢。”
許子文落荒而逃。
賈璉回了榮國府,先把自己的猜測與王熙鳳講了,王熙鳳猶不信,“要說這事兒跟許家有關,還有可能。林表弟個七品官兒,怎麼能請得動瑞王?”
“唉,”賈璉喟然一嘆,肘撐在小炕桌上,頭湊過去,與王熙鳳低聲道,“你沒見瑞王到林表弟那裡,通傳都不用,可見是常去的。不管有沒有關係,林表弟與瑞王關係肯定不一般,瑞王正管著吏部,這事兒瑞王能不知道嗎?我倒不曉得該從哪兒下手了。其實你想,咱們跟許家瑞王向來無交情,唯一同林表弟走得還算近些。這幾年也遠了,可是又關係到幾個妹妹的終身,又是陰私之事,要怎麼開這個口求情?二妹妹若再被退婚,可只有出家一條路走了。三妹妹四妹妹也不必嫁人了。”
王熙鳳咬了咬唇,一握粉拳,“若真是林表弟做的,可是忒……”
“你也講些道理吧。”賈璉便是挺理解林謹玉的做法,“你想想許家是何等門第,承恩侯女兒下嫁,再看看咱家,三妹妹雖是個好的,可斷無法跟人家相比。這事兒,老太太做的也有點兒過了。真想結親,大大方方的跟林表弟提,也不至於有今日,倒耽擱了二妹妹。”
“依你看要怎麼辦呢,我好跟老太太說呢。”
“你還是去問老太太吧。”賈璉也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