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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景辰覺得林謹玉是個怪胎,也不搭理他了,“你既然身子不適,就回去休息吧。”別在這兒當大燈炮了。
“琳姐姐去我姐姐家了,我家裡又沒人,先生,我先去小間兒睡一覺,晚上吃飯時叫我啊。”林謹玉完全是產翁綜合症,噁心、嗜酸、嗜睡、容易疲倦,他如今對徒景辰也沒啥耐心,易煩燥。走了兩步才轉身道,“包子叔,晚上給我做酸辣魚。”自言道,“又喜歡吃酸又喜歡吃辣,難道琳姐姐懷得是龍鳳胎。”揉揉眼睛,進去睡了。
徒景辰這方有幾分信了,往隔間兒使了個眼色,驚問,“真的?”
“是有些反常。”許子文也不大確定。
徒景辰咂舌,“林謹玉是男的吧?”
“說什麼呢,他小時候跟我一個被窩兒睡大的,男女我能不知道?”許子文白他,“你這眼睛是擺設不成?男女都分不清。”
徒景辰唏噓道,“我就是沒見過男人害喜的。林謹玉都這麼大了,你看聲音也沒變化,喉間也喉結也不明顯,個頭兒不高,臉龐細潤……”
“嗯,那依你這意思,我是瞎子,汶斐是瞎子,琳兒也是瞎子,就你一個明白的。”許子文拿起林謹玉吃剩下的青梅擱嘴裡一顆,“我也吃酸的,照你說也是女扮男裝。”
徒景辰向後一仰,悠然的靠在榻背上,握住許子文的手笑,“只是覺得有趣兒,他既然不舒服,就在家歇幾天吧,叫徐嘉來給他瞧瞧,這事兒真是奇了。”
許子文忽然擰緊眉毛,張開嘴把那顆烏梅全都吐了出來,徒景辰忙遞了盞茶給他漱口,許子文吐掉嘴裡的茶水,拈了顆蜜餞壓了壓才好些,感慨道,“天哪,這哪兒是人吃的東西,酸死了,你嘗嘗?”
徒景辰忍笑,明明不愛吃酸的,還逞強,許子文道,“包子,趕緊派人去請徐嘉過來。謹玉別是生什麼怪病了吧。”
事實上即便是徐嘉也診不出林謹玉這種類似於害喜的反應是從何而來,只得給他開了劑抑吐的湯藥。告訴林謹玉,別太緊張,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不用跟著瞎忙活。
林謹玉到內閣當差都揣著一小盒子酸梅子,時不時摸出一兩顆吃,吳憂時不時的瞧林謹玉那裝梅子的小瓷盒,瞧的次數多了,林謹玉雖然還不耐煩答理他,仍推了過去:想吃就吃吧,看你饞得?
吳憂沒碰,倒是問,“你是不是病了?”
林謹玉還沒說話,就乾嘔起來,忙灌了碗茶才好些,沒說話。
吳憂嘀咕著,“嗜酸、嘔吐,”驀然一瞪眼,“你不會是有了吧?”
林謹玉氣,“你才有了呢?”
“我在一本書里看過,說有些男人在女人懷孕的時候會跟女人有一樣的害喜症狀,”吳憂釋然一笑,“以前還覺得是古人胡編唬弄後人呢,沒想到是真的。你要做父親了吧?”
林謹玉點頭笑了,既歡喜又惆悵,“我本來想著晚幾年,等內子二十歲再要孩子,沒想到這麼早就有孕了,唉,愁死了。”
王子騰暫擱了筆笑道,“這可是大喜事,有什麼可愁的?”
“女孩子年紀小生育是有危險的,”林謹玉將分好的奏章遞給王子騰,“再者,生了孩子,吃飯拉屎都要操心。以後若是有出息吧,擔心他欺負別人;若是沒出息吧,又擔心被人欺負。想想頭髮白了。”
徐碩笑問,“林學士杞人憂天了,可知是閨女還是小子?”
林謹玉略為得意,“大夫說是雙胞胎呢。”
眾人紛紛給林謹玉道喜,只吳憂意猶未儘是的看了林謹玉一眼,低頭翻開一本新奏章,靜默無言。
林謹玉忽然覺得吳憂不是跟徒汶斐有一腿,他是在挖徒汶斐的牆角,近來吳憂對他格外殷勤起來,知道他喜歡吃酸的,還特意送了他一罈子酸豆角。
徒汶斐這才沒走幾天,吳憂就變心了?莫不是吳憂喜歡的是他?林謹玉有些自戀的懷疑。不過,吳憂的酸豆角很對林謹玉的胃口倒是真的,連許玉琳都很喜歡吃。
許玉琳還讓自家廚子研究研究,也醃點酸豆角兒,只是怎麼做都覺得味兒不對,還是許夫人出馬解決了這一難題。
許夫人原在山東,聽說兩個女兒都有了身孕,都又是頭一胎,哪裡還在家呆得住,將家事交給兒媳婦照管,急急地自山東趕到京都,就近住在林府。
許夫人頗是手巧,雖心惑林謹玉的產翁症狀,不過看林姑爺喜嗜酸,還特意做了一罈子山楂醬。因山楂對孕婦不利,這東西只有林謹玉能吃。林謹玉這人喜歡顯擺,特意端到許玉琳跟前兒吃,許玉琳又饞又氣,把林謹玉掐得胳膊青了好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