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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樣說,其實挺傷感情的。”林謹玉有些後悔把話說重了。
“沒事兒,一會兒我打你一頓也算給我爹個交待,你忍著些兒啊。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林謹玉更鬱悶了,拽著許子文的袖子撅嘴,“不行。”還想再說什麼,就聽一個譏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道,“真是算無遺策,嗯?不過我再送你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許俊卿似鬼一般出現在臥室門口,眼裡能射出兩把尖刀來,聲音里夾雜著三九天的寒氣,林謹玉幾乎能聽到許俊卿磨牙的聲音,他看都沒看許子文,從榻上跳下去鞋都沒穿,到許俊卿跟前點頭哈腰的笑,“師爺,您來了。我不打擾師爺跟先生說話了,我先下去看書了。”
許俊卿直勾勾的盯著許子文,不發一言,似乎想用眼睛殺人!許子文緩緩坐正了,攏了攏衣襟,下地穿好鞋,一撣衣襟,過去緊緊的握住林謹玉的手腕。林謹玉一回頭,許子文對他微微一笑,那笑中有無數安撫之意,林謹玉想先生肯定有辦法的,後腰被人猛得一推,林謹玉腳下沒根,尖叫著撲到許俊卿懷裡,許子文轉身就跑。
要說許子文絕對是個聰明人,琴棋書畫都是才子中的才子,只有一樣缺憾,他不懂武功,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向來自負,自認為智慧能解決一切難題。不過有時侯,一點小小的不足,卻可致命。許俊卿離林謹玉不過一米距離,林謹玉撲倒的時侯他輕輕一掌拍在林謹玉肩上,腳下一絆,林謹玉不知怎麼轉了個圈兒,暈乎乎的趴回榻上去了。
這一瞬間,許子文才到臥室門口,許俊卿閃電一般縱身躍過,許子文已經被扔回榻上,正好將林謹玉壓個半死,腰還沒抬起來,後面一陣劇痛逼得他又軟著趴了回去。
115、史太君心疑退婚計
林謹玉看到許子文的臉色一瞬間失去血色,冷汗珠子密密麻麻的爬邊額頭,啥東西打在身體上的聲音沉悶得讓人畏懼,沒等他開口求情,聲音已經停了,許子文跟被人拆了骨頭一樣趴在林謹玉身上,混身哆嗦著。
“許俊卿,你給我住手!”公主一聲嬌喝,搶上前狠狠推搡了許俊卿一把,當然沒推動,不過許俊卿還是退了一步,冷哼,“這都是你慣得他!這種無君無父的東西,再不教訓他都要把全天下人當傻子了!”
公主只帶了兩個貼身丫環,此時兩人機伶的上前攙扶起許子文,林謹玉也爬起來,公主顧不得跟丈夫吵架,轉過身子見兒子緊皺著眉,臉色慘白,心中大痛,道,“趕緊扶到床上去,請李太醫過來。”公主當年下嫁,上皇怕妹妹吃苦,連太醫也陪送了一個,多年來就住在許府。
林謹玉在地上找了半天鞋只有一隻,公主見他沒頭蒼蠅一樣瞎轉悠,不禁覺得好笑,道,“俊卿,你手裡攥著謹玉的鞋幹什麼?”
許俊卿“啪”的扔林謹玉跟前,林謹玉撿起來穿上,心裡嘀咕肯定是沒趁手的東西打人,拿起他的鞋抽了許子文一頓,這叫啥人哪?狠狠瞪了許俊卿一眼,過去看先生。
許子文趴在床上,丫環餵著喝了兩口水,才緩過神來,叫了聲,“娘親。”
“先生,你還好吧?”林謹玉坐在腳踏上,輕聲問,“要不我給先生揉揉?”
許子文自小最要面子,這會兒連公主都沒敢說要看,許子文擰著眉見林謹玉滿臉的擔心,搖了搖頭,“你先出去,吵得我頭疼,去西廂休息吧。”
“這有啥好害羞的,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挨了幾下打麼,一會兒我也脫了褲子給先生看好了,我跟先生一塊兒睡,晚上還能照看你。”林謹玉最是豁達,把公主逗笑了,外面李太醫進來,林謹玉就起身不妨礙太醫看傷。
李太醫顯然是跟公主很熟的,先請了安,公主道,“不必行禮,快來看看子文的傷才是。”
“子文少爺才一回來就找老臣看傷,果然是惦記著老臣呢。”李太醫摸了摸脈,又掀開衣裳瞧了一眼,伸進去按了一下,疼得許子文倒抽一口冷氣,“李老頭兒,你輕點兒。”
李太醫笑了笑,“公主放心,子文少爺無大礙,皮外傷而已,駙馬爺沒下狠手,喝兩劑湯藥,傷處再抹些九毒化淤膏,過不了三五日就好了,臣這就開方。”
公主這才放下心來,待李太醫開了方子,便命人將李太醫送出門去,自有人拿藥去煎,許子文低聲道,“娘親,我沒事了,您先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