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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告訴你。”林謹玉見包子吃蹩,咯咯笑著得意的坐在許子文身邊,許子文道,“不用理他,他能憋住三天不炫耀就不姓林了。”
包子也不惱,笑道,“奴才只要頓頓給謹玉少爺喜歡的菜里放兩斤大蒜,謹玉少爺肯定會說的。”林謹玉吃食上有些小毛病,什麼蔥蒜的向來不喜。
林謹玉剛要說話,忽然聽到裡頭簾櫳輕響,屏風後閃出一個人來,徒景辰。林謹玉話到嘴邊兒又咽回去了,起身給徒景辰請安,徒景辰擺了擺手,在許子文身邊坐下,許子文還柔情似水的扶了徒景辰一把,頭都沒回的趕人,“謹玉,你先回去吧,我這兒有正事兒呢。”
林謹玉糊裡糊塗的走了,想著是不是徒景辰會妖術哪,這麼快就把許子哄得回心轉意了,怪不得人家能當皇帝呢。不過,徒景辰臉色可不大妙,嘴角有些腫……這只是一照面,林謹玉沒敢多看,難道是許子文把徒景辰給暴力□了。
徒景辰腰酸得厲害,皺眉道,“林謹玉來做什麼?”
“或許在哪兒發了點兒壞水兒,看他挺高興的。”許子文拿個墊子給徒景辰靠身後,笑道,“你是不是對謹玉有些偏見。”越發不比以前了。
“瞞不過你,”徒景辰倚著榻,握住許子文的手揉捏著,“倒不是不喜歡他,林謹玉初到京都的時候並不知道我的身份,處身做事都不錯,是可造之材。不過,我總覺得他有些邪性。你說就是汶斐見到我都是戰戰兢兢的,吳憂桀驁不馴,也得乖乖的做事。林謹玉可是半點兒不怕我,派他回來穩住你,他倒是好口才,攛掇著你去尋花問柳。想給他點教訓,滑不溜手的抓不住。上次從平安州回來倒是機會,還沒審呢,就跪地上招了,還百般求饒,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我說了你別惱,這小子不像個正派人。自古文死諫,武死戰,我想著,這兩樣都不適合林謹玉。他要是個笨得,倒也好說,掀不起大風浪來。偏還有幾分小聰明,放他在內閣,也是想就近看看他。”徒景辰知道許子文要面子,難聽的沒敢說,其實他覺得林謹玉有幾分jian臣胚子。
“謹玉是個真性情的人。”許子文笑了笑,“隨你吧。我們倆個在一起,雖說你是皇上,謹玉肯定是更偏心於我這邊兒,你叫他回來穩住我,可真是選對人了。其他的,你慢慢思量吧。”
徒景辰是個謹慎的性子,他一直在試林謹玉,想看看林謹玉有多大的本事,適合什麼樣的位置。林謹玉是個能人,起碼在他這個年紀來說,能屈能伸,下得去手,斷得了案,有分寸,會說話。就拿薛蟠那件案子說,林謹玉的確收了薛家不少銀子,這事兒徒景辰門兒清。做皇帝的,不怕官員貪,他是怕官員即貪又蠢,才真是要命呢。林謹玉一手炮製出來的薛家案子,原是意在忠順王,不過最後三方受益,吳憂審出了甄氏案的內情,林謹玉報了仇,最後還罰了那麼大一筆銀子沒入內庫。三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就是徒景辰聽了,心裡也覺得林謹玉會辦事兒。誰不喜歡銀子呢,皇帝也不能免俗,後宮嬪妃、衣食住行、修橋鋪路、賑災濟民,哪樣不要銀子呢。林謹玉不僅撈了銀子,關鍵是他不虧了下頭的人,很有些他吃肉就不讓屬下喝湯的意思,很會收買人心,迅速的在通政司站住了腳。
再有自平安州回來,悅安銀莊帳本子的事,一看露餡兒,馬上就把吳憂給賣了。這其中,林謹玉是有點兒軟巴,不打即招,不過反過來想,林謹玉對這形勢的判斷倒是極為精準。他要是開始硬挺,光許子文就得生吃了他。不知是林謹玉識時務還是碰大運,反正是有驚無險的過了。
真滑呀。
這哪兒像初入官場的。
越是這樣,徒景辰越是覺得不放心。若是別的人,也不值當徒景辰費這心,林謹玉這人很有些運氣,就是開始不知道他身份的那兩年,嬉笑怒罵,徒景辰也挺喜歡他。若用得好,林謹玉完全可以培養成心腹,所以,徒景辰完全不介意多費些時間。
到晚飯時,林謹玉今日為何神采飛揚的原因就找到了,徒景辰將手裡的密報遞給許子文,道,“真像你。太像了。”一樣的小心眼兒,睚眥必報,“這都好幾年了,看來榮國府那點事兒他還記恨著呢。”一石三鳥啊。
許子文接過看了,瞪徒景辰一眼,“謹玉是好心,甄家以前也是世族,甄家三姑娘跟榮國府寶二爺不是有婚約嗎?難道謹玉能看著甄家三姑娘淪落他方不成?至於榮國府想不想娶是另一碼事,反正謹玉這事兒做得很有君子風範吧。”真真叫榮國府如鯁在喉了。沒白教他一場,許子文得意了一回,才找尋徒景辰的話茬,“謹玉像我怎麼了?不好麼?你陰陽怪氣的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