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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文沒料到剛打消了林謹玉出海的念頭兒,又要去那瘴林密布夷人混居的雲南,他不由得重新思考,林謹玉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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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許子文一斥徒汶斐 ...
七皇子覺得自己真是命里與徒汶斐犯沖。
七皇子是今皇后嫡子,徒汶斐是先皇后嫡子。
而且徒斐還年長几歲。
初始,七皇子並沒有將徒汶斐放在眼裡,不為別的,徒汶斐不受寵。他老爹不喜歡徒汶斐,完全當徒汶斐不存在,雖然徒汶斐一個人住在王府最精緻的院落里,可除了七皇子的親娘——當年的榮王妃,沒人願意搭理他。後來來了個人教徒汶斐念書,嗬,徒汶斐的日子沒有更悲慘只有最悲慘,書是念了,經常被揍得屁股不敢挨板凳,時不時還要餓肚子,當然這些他是從母親的奶嬤嬤嘴裡聽來的。後來母親還要請那位夫人教他念書,七皇子當年年紀小,嚇得小病了一場,日後才知道那位夫子是他那萬能的舅舅,遺憾終身。
按理,倆人的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就算有天生的敵對意識,起碼也要裝個兄友弟恭,可七皇子硬裝不出來。不是七皇子有毛病,實在是徒汶斐不正常,別瞧這小子如今人模人樣,生下來就是從眉骨下往上打量著看人,不說話,那眼神怎是一個陰森了得!任誰也有些吃不消。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徒汶斐逢人見面三分笑了,怎奈七皇子心理陰影,同這位兄長始終是客客氣氣的。他們老爹登基後,王子升級為皇子,徒汶斐沒在宮裡住幾天,就分府自個兒住了,娶妻生子後也沒個差事,還不如幾個庶出的兄長。更沒人將他放在眼裡。
可是這人運氣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徒汶斐的運氣就來自於林謹玉。
徒汶斐剛跟林謹玉接觸時,七皇子也知道,他特意去瞧了一遭,林謹玉那會兒白白胖胖、圓圓嫩嫩、身量不高,可愛是夠可愛了,不過真是很難讓人下手。那會兒,林謹玉只是人小舉人,除了拜了位好師傅沒啥特長,七皇子又是年小自負的年紀,覺得天老大他老二,一個林謹玉並沒放在眼裡。
誰知,徒汶斐就借林包子的光發達了。
如今誰敢小瞧林謹玉,多少人想巴結沒門路,誰都知道四皇子下手快,沒留餘地給別人。七皇子因這事一直鬱悶,沒想到老天睜開,這倆人一拍兩散了。徒汶斐這些日子淒悽慘慘戚戚的模樣,樂壞了一幫子兄弟。眼睛亮膽子大的都知道,機會來了。
哪怕拉攏不動林謹玉,只要他保持中立也比偏幫著誰強!
林謹玉與一群大人剛自內閣下班,上車準備回家,就見車中小几上擺著一個紅漆的食盒,林謹玉掀車簾問,“平安,這是哪兒來的?”
平安有些不好開口,策馬到車窗外,低聲道,“瑞王府大管家送來的,小的們本說不要,何管家放下悶頭就走,一句話都不肯說,總不能扔了呢。大爺瞧瞧吧,興許是什麼重要東西。”
林謹玉取下蓋子,見裡頭先是一個大薄胎銅碗裡放了許多碎冰,冰塊兒中間擱著一隻帶著蓋子的雪瓷碗,掀開是一碗冒著涼氣的什錦水果羹,裡頭有荔枝菠蘿蜜香蕉蘋果桃子蓮子等,還有糖桂花的香,這大熱的天裹著厚料子官服出來看到這樣一碗冰鎮水果羹,真是叫林謹玉吞了吞口水。只是一想到是徒汶斐叫人送來的,握了握拳,林謹玉閉著眼睛把食盒蓋好,總不能這樣沒骨氣,跟人家分手了還吃人家的東西。
吃人嘴短。
林謹玉生性怕熱,就是車裡擺了冰盆也融得差不多了,林謹玉索性把那個裝冰的大銅碗抱在懷裡解暑,反正他是不會吃徒汶斐的東西的。可不知為何,林謹玉總覺得一陣陣糖桂花的香味兒往鼻孔里飄啊飄的,現在吃了,不知道多舒坦呢,車裡沒人,林謹玉狠狠的吞了幾口口水,心中大恨徒汶斐。
一到家門口,林謹玉裝做不在意的對平安道,“車裡有碗水果羹,你跟吉祥分了吧。”內心惡狠狠再次詛咒了徒汶斐一般。林謹玉不是叛逆期的少年,即便分手,也做不出將人家的好意摔到地上的事,何況那樣色香味俱全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的水果羹呢。
許玉琳見林謹玉回府,命丫環們伺候著換去官服,許玉琳問,“大爺現在要用飯麼?”
“有沒有冰過的水果羹來一碗?太熱了。”饞了一路,林謹玉想自己又不是沒錢,家裡廚子也不賴,幹嘛要吃徒汶斐送的,他才不會那樣沒骨氣呢。
許玉琳搖著團扇笑道,“這不巧了,今兒只有酸梅湯,東西易得,只是要冰鎮就得費些時侯了,大爺先喝酸梅湯解暑吧,晚上我吩咐他們備著水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