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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二姐姐太軟弱的緣故,咱家是何等門第,如今父親襲爵,祖父祖母皆在,馬家不過侍郎府第,還敢拿大擺譜兒!”許玉琳道,“母親就該過去找馬家太太理論理論,莫非這就是他們馬家的規矩!”
許夫人見女兒絲毫不開竅,只得與她細細分說原由,“這也是女人家的小竅門兒,通房不通房的,不過是試探。若是男人有心,縱使有通房也不過是擺設,正好拿來堵了別人的嘴,讓女人賺個美名兒。若是男人無心,真睡了,也就睡了。你主動提出來,總比他偷偷摸摸的,反傷和氣。”
許玉琳聽的直犯嗑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許夫人說了半截兒,沒了聽眾,難免失落,還是小心的將女兒的頭放到枕頭上,抱來一床暖被蓋在女兒身上,暗嘆,莫非這就是傻人有傻福。
直到林謹玉下朝,許玉琳仍睡的熟。
許夫人在東廂吩咐丫頭們伺候著林謹玉換了常服,林謹玉笑問,“母親,琳姐姐呢?”
還有一樣,這個年代,女婿向來是稱呼“岳父岳母”,林謹玉卻是諂媚,直接叫“父親母親”。原本許夫人就偏心小女婿,林謹玉這樣嘴甜,直叫的老太太心裡喜氣洋洋滴。
許夫人笑道,“她晌午吃過飯就有些困,直睡到這會兒,想來也該醒了。”
“我去瞧瞧她。”
林謹玉腳不停的去了臥室,瞧了許玉琳一回,摸了摸自己兒子,許玉琳迷迷糊糊的,“你有完沒完?”
“醒了就起來吧,白天睡的多了,晚上又失眠。”林謹玉手還擱人家肚子上,直發愁,“徐師傅說你是雙胞胎呢,這可如何是好?”
“省得遭兩回罪。”許玉琳肚子格外大,皮球一般,平躺覺得沉,側躺覺得墜,怎麼著都不舒服。
林謹玉擔憂道,“聽說城東孝子胡同兒有位接生婆子不賴……”
“行了行了,都請了五個回來了,煩不煩。”許玉琳抱著肚子起身,對林謹玉道,“我生孩子,我心裡有數兒,你等著當爹就成了。”
自從許玉琳懷孕,林謹玉就一門心思的打聽手藝好的接生婆,今天請一個,明天請一個,如今距許玉琳生產還有一個月呢,早提前請了五位知名的接生婆子來府里住著。還讓她們商量一下,有關雙胞胎的接生方式。
林謹玉小心翼翼的扶著許玉琳,說,“昨兒晚上你不是想吃五味齋的牛肉麼,今天我回來時順道兒買了。也別整天在床上躺著,出去走動走動,生時好生。”
“知道,就是現在不俐落,不然還能耍一耍九節鞭呢。”
“也不用那麼大幅度的運動。”林謹玉擦一擦額角的汗,心道,孩子生出來不會像許玉琳這樣活潑好動吧。
當然,活潑好動也沒什麼不好的。
林謹玉帶了好幾樣菜回來,既有許玉琳想吃的醬牛肉,又有丈母娘喜歡的太白樓的溜魚片兒、燒牛尾,許夫人一見就歡喜,雖然女婿不說,可見心裡有他這個丈母娘。
林謹玉還陪著丈母娘喝了兩杯果酒,說道,“我看琳姐姐產期將近,母親,是不是請父親過來,喝外孫子的滿月酒。”
許夫人笑,“也好,我寫信問一問,若是無事,正好一道瞧瞧清兒家的小子。”她自來了林家,事事周到,故也不疑謹玉只是嘴上客氣,慡快的答應寫信相詢。
許玉清一舉得男,在婆家立穩腳跟,如今孩子已經會跑了,許子玄還沒見過。
林謹玉忙道,“我也有信給父親,待母親寫好後給我,走朝廷驛道,比咱們單獨派人要快多了。”
許夫人無不滿意。
產期未到,許玉琳就生了。
那天,林謹玉正在內閣當差,忽覺一陣心悸,他臉色一白,手中一松,毛筆落在桌上,接著滾到了地上。
吳憂看他面色不好,關切的問,“謹玉,你怎麼了?”
林謹玉一抱肚子,“我老婆要生啦!”
吳憂這樣伶俐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老婆生孩子,你抱著肚子做什麼!又不是你生!幸而,吳憂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問,“那,你要不要先回去瞧瞧?”
林謹玉面色微紅,一著急,竟結巴了,“我,我肚子有些疼,腿上沒勁兒。”徐碩等忍了半天才沒笑出聲來,吳憂忙喚了個結實的太監進來,命他背了林謹玉出宮。
過一時,徒景辰宣召內閣,沒瞧見林謹玉便問了一句,吳憂回道,“林大人身上不好,回家生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