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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瞅著賈寶玉笑,賈寶玉也是一笑,牽住林表弟的小胖手,鄭重的說,“老太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表弟的。”
賈寶玉這人沒啥壞心眼兒,說句老實話,他根本沒心眼兒。在他眼裡銀子古董比不上丫環嘴巴上的胭脂紅,家族責任更是虛無飄渺之物,他不是為賈家而生,他是天地間蘊育出的一個情種。
林謹玉在內心深處無比黯然的覺得賈寶玉可憐,拍拍賈寶玉的肩,老兄,如果你不是跟我一樣穿來的,你的未來已經定了。
謹玉在賈府玩兒了幾天,有賈母看著,眾人喜不喜歡都得露出一副歡喜的笑臉來,何況如今林如海官居要職,王夫人也不是個沒眼色的,雖心下不忿,不過給林府的年貨卻加重了幾分。
因今日要拜訪先生,林謹玉用過早飯稟過賈母便出門了。賈寶玉前兩天還鬧著要同去,到林謹玉走時,賈寶玉卻是提都未提此事。一個賈雨村已經夠他煩的了。
平安街許府。
許先生一身天藍色暗紋衣袍,脖頸袖口處都綴了錦貂毛,添了幾分貴氣,不過整個人看著懶洋洋的,林謹玉躬身行禮。
“行了,坐吧。你這一出來倒是規矩多了。”許先生眼中帶著幾許微笑,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子。
林謹玉雙手奉上禮單,笑道,“頭一遭來先生家,略備薄禮,請先生同師母笑納。”
許先生接過,掃了一眼,見有不少金玉首飾綢緞布匹之類,笑道,“費心了,今兒個不巧,你師母回娘家了,咱們爺兒倆喝一杯如何?”
“都聽先生的。”林謹玉湊到許先生跟前問,“先生,那我可有師弟師妹的?”
許先生嘆口氣,端著茶盞擋住半邊臉,極神秘的說,“唉,雖然為師成婚這麼多年,卻一直膝下荒涼。”
林謹玉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內心深處抽自己一耳光:叫你話多。林謹玉乾笑兩聲,許先生暗自好笑,“要不,你來給我做兒子。”
林謹玉挺了挺小胸膛,笑道,“我已經拜先生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其實,我覺得先生同師娘兩地分隔,日久不見,不如帶師娘到揚州去,這時間長了……”
“唉,看過了,大夫都說是你師娘體質的問題。”許先生遺憾的感嘆,“我們畢竟是結髮夫妻……唉,我倒是想納兩房妾室。”
咣啷——
什麼東西掉地上碎了?林謹玉就要站起來,許先生伸手一攔,淡淡地說,“沒啥,是後屋的貓又淘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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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先生送玉謹玉回家 ...
林謹玉同許先生沒說幾句話,許先生家後屋的貓鬧得太厲害了,咣唧咣唧的沒個完,怕許先生要破產了。
林謹玉嘴角抽了又抽,“先生,弟子看,您家這不是普通的貓,怕是成了精的貓妖吧。”諷刺幾句。
許先生哈哈一笑,吹了吹茶麵的浮葉,悠然道,“怕是思春了。”
咣唧——
林謹玉眉毛直跳,笑,“不知先生家的貓是什麼品種,弟子給您尋只母貓配對。”
這回不僅是摔東西了,林謹玉直覺得後脖子冷,許先生似笑非笑的睨了小傢伙一眼,慢調斯理的說,“行啊。我這貓可不是普通的貓,產自波斯,脾氣最烈,難以調教。”
“哈哈,開玩笑,先生可別生弟子的氣。”林謹玉色眯眯地笑,恭維道,“弟子知道先生博聞廣識,降妖伏魔更不在話下。弟子就不打擾先生了,先生還是快去收拾您那貓妖吧。”
許先生笑瞪了一眼,斥道,“趕緊收起這副嘴臉來。”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回揚州?”
“明天就上船。”
“嗯,包子。”
林謹玉一愣,尋思著莫非先生餓了,就見當初在碼頭有一面之緣的青衣胖子捧著個小托盤進來,林謹玉才反應過來,這青衣胖子竟然叫包子。不由低頭笑起來,圓滾滾的小身子笑得直抖,許先生真擔心自己的小弟子抽起羊角瘋來。
許先生咳了一聲,“看看這玉,喜不喜歡?”
林謹玉忍住笑,見包子已經將玉捧到自己面前,臉上有些尷尬。林謹玉忙道,“包子叔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笑的。”
“林少爺真是折煞奴才了。”包子釋然道,“是奴才這名兒取得是好笑。”
林謹玉取過玉佩托在小肉手兒中瞧著,一寸大小,竟雕成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魚甩尾巴的模樣,小魚身上片片細鱗,清晰可見,魚唇含珠,精巧可愛。珠子上穿了眼兒,用紅繩穿了,正好可以掛在脖子上。難得的是這條小魚雕工細緻,用料考究,竟是用極品紫玉切磋琢磨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