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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必哄我,科舉取士,最講究八股文章,那些詩詞歌賦能有什麼用處?”賈政雖然榆木腦袋,在這讀書方面還算明白。
林謹玉低頭不說話了。
王夫人恨得牙根兒痒痒,自從這林小子進了府,她就沒一天順遂日子,如今連她的命根子都跟著倒霉。
王夫人泣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如今寶玉才多大,老爺這般逼迫打罵,豈不是有意要絕我麼?”
“是啊,舅舅,我雖小些,不過生下來身子骨兒就壯實,自小摔打著長大,這念書是個費神的事兒,二表哥是纖弱之人,逼得緊了反倒會勢同其反,更傷了老太太二太太之心。”林謹玉笑道,“再者,我也不好跟二表哥相比。二表哥公府少爺,上有貴妃娘娘相護,下有家族兄弟相依,但凡高門顯第,有多少子弟要考科舉呢?但凡科舉,向來是寒門子弟晉身之道,像舅舅家這樣的門第,更不用二表哥去搶了寒門子弟的出路。”
賈母怒道,“你再這樣逼寶玉,我寧可拿三五千銀子給他買個功名。行了,你去吧!哼!你心裡但有半點孝敬我的心,也不該把寶玉打成這樣!”
賈政馬上跪下嗑頭認錯,痛哭流涕了一番。賈母一意心疼賈寶玉,最終將賈政罵了出去才算罷休。
房子竟然提前修好了,才不過堪堪兩月,林謹玉親自去看了一遭,園子裡移來的紅梅開得正好,嬌艷傲霜。
林忠笑道,“多虧大爺的朋友,這京中都在備著修省親園子,工匠也緊張,還是許少爺介紹了一個班子,做得巧實,工錢又便宜。這不,進度是極快的。下面的地龍也開始燒起來,屋子都幹了,也暖和,大爺姑娘回來住還不覺得冷。”
“啊?楊師兄介紹人來了?”
林忠皺眉道,“是啊,那個工頭說是奉楊非語楊大爺的命令過來幫忙的。怨我忙糊塗了,也沒跟大爺說。”林忠怎麼不知榮國府里的事呢?一心想著修宅子,讓兩個小主子搬回來,省得耽誤了大爺念書。
林謹玉笑道,“無妨,我同楊師兄乃同門,最親近不過。這些天真是辛苦大管家了。”
“老奴應當的。”林忠笑道,“大爺準備什麼時候搬?老奴就是擔心榮國府老太太不允?”
“忠叔只管翻黃曆選個好日子,半月之內,我跟姑娘就搬回來。咱家也得準備過年的事兒了。”林謹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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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慧謹玉巧施連環計 ...
林謹玉近來同賈政走得很近,他挑了幾本孤本送於賈政,時常請教功課,又適時的拍一下賈政的馬屁。說句心裡話,有這麼個小舉人恭維著,賈政同學都有些飄飄然,於是,看賈寶玉愈發的不順眼,每次挑鼻子挑眼訓罵不停,直把賈鳳凰折磨成一隻禿尾巴雞。
半個月內,賈寶玉又挨了兩次打,病了三五回,直把一張圓潤潤的小胖臉兒熬出了小尖下巴殼兒,看得林謹玉那叫一個羨慕。
林謹玉又在跟舅舅說詩經,正在興頭上,外頭平安進來,嗑了個頭道,“大爺,外頭大管家送信兒來,楊大爺被楊老爺打得下不來床,請大爺去看看呢?”
林謹玉大吃一驚,握緊手中的書卷,一疊聲的問,“怎麼回事?楊師兄最是孝敬的,可是有何原由?”
平安道,“具體奴才也不大清楚,只曉得楊大爺好像在褥子底下藏了什麼閒書,被楊老爺瞧見,一頓板子下來,楊大爺皮開肉綻,楊老爺又不許楊大爺落下功課,請少爺過去討論學問呢?”
林謹玉急得跺腳,對賈政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就這麼一個師兄,唉,舅舅,既然傳了信兒與我,少不得去探望一番呢。”
賈政其實對這種不學好之人沒啥好感,不過到底是外甥的同窗,點頭道,“那就去吧,餘下的咱們下次再說。”
“唉,怪不得先生說楊師兄近來課業無一長進呢,竟偷偷在這些東西上功夫……”林謹玉感嘆了一回,跟賈政行了禮,便帶著平安急匆匆的走了。
出了榮國府好一會兒,林謹玉才敲了平安的頭一記,笑道,“不錯,裝得挺像那麼回事?”
“瞧大爺說的,奴才哪兒敢誤了大爺的事?”平安摸摸頭道,“大爺,這樣真能行?”
“放心就是,今天到先生那裡打秋風去。”林謹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許先生見到林謹玉很高興,不過,有人卻黑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