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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史好眼力,這是以前忠順王爺賞我的。忠順王說是羊脂玉的,我瞧著不大像,不如趙長史過來幫我看看。”林謹玉捏著玉佩,煩惱的直皺眉。
見西寧王沒反對,趙長史便起身走了幾步到林謹玉跟前,接玉佩的時候深望了林謹玉一眼,林謹玉順勢不著痕跡的捏了捏趙長史的手心兒,趙長史心頭微震,忙低頭裝作鑑賞的模樣,心裡琢磨著莫非這相林大人是主子的人?
趙長史心中有鬼,拿著玉佩半晌無言,直到吳憂諷刺的聲音再次響起,“什麼難得一見的珍品,也給我來開開眼。”說著起身去奪,趙長史揚起手後退,嘴裡道,“吳大人,你太失禮了。”
這八個字就是趙長史的遺言,他為避吳憂,往林謹玉下首退,林謹玉伸手去攔時,捏住了脖子,趙長史並無絕世武功在身,自古書生百無一用,林謹玉手上很有幾分功夫,又學過一些醫道。咔吧一聲,頸骨錯位,趙長史睜著眼軟倒在地上,手裡還攥著那塊羊脂玉佩。
這屋裡除了死去的趙長史,論誰都比林謹玉武功高,可是誰也沒料到林謹玉忽然動手殺人,趙長史斷了氣躺地上,眾人才反應過來。西寧王眼中的驚愕掩都掩不住,不過只是攥著茶盞,眼睛鎖向林謹玉,不發一言。徒汶斐見西寧王沒動,垂眸也未說話。吳憂蹲下去中指在趙長史的頸動脈上一搭,徹底放了心。
“林大人真是好手段哪,正五品的長史被您這麼一捏就沒了?”西寧王冷笑,重重的擱下茶盞,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林謹玉頭一遭殺人,臉上有些發白,身姿筆直,如閣外青竹,輕聲道,“這就省得王爺為難了,依下官愚見,忠順王的禮很不必收下,下官這也是為王爺分憂呢。”忠順王的人來得太快了,平安州的事不能拖了,要快些理清才是。
徒汶斐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平靜的開口,“王叔,趙長史根本沒來過王叔府上,我們今天只是喝茶賞雨,哪裡見過什麼長史呢?王叔,外頭那些痕跡,小侄一併為您抹乾淨了吧。”
“金忠,你去安排妥當。”西寧王吩咐身後的親兵,待人去了,竹閣間只餘四人,西寧王緩聲道,“成大事者,就得狠得下心,該殺則殺,當斷即斷。林大人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手段,日後前途無量。我有些累了,你們且回去休息吧,正事明日再說。”
西寧王率先離開,林謹玉胸中所蘊氣息一散,差點跌到地上去,吳憂眼疾手快的扶住林謹玉,低聲道,“幹得好。你不動手,我也不能留著他在將軍府當說客。”
141、西寧王火遁離平安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越安臨窗望向西寧王,念了這兩句詞。西寧王腳步一頓,道,“好是好,不過太頹喪了。我不喜歡。”沿著迴廊到屋內,越安一身青衫,西寧王坐在榻上,搖頭笑道,“你太聰明了,越安。都收拾好了嗎?”
“不再多留幾天?”
“走吧,見都見到了,沒什麼好留戀的了。”西寧王倚在青錦靠背上,指尖兒在膝上彈跳了幾下,“他們做事很乾脆,忠順王派來的長史給姓林的殺了。”
越安低頭倒了盞茶,遞給西寧王,有幾分驚愕,“林謹玉步子輕浮,不像會武功的模樣。”
“就因為他不會,我們才都沒防備。姓林的用一塊兒忠順王的玉佩先將長史騙長跟前,姓林的不懂武功,手指很厲害,怕是跟徐嘉學來的,如出一轍。兩根手指捏斷了長史的脖子。我一直認為吳憂會動手。”西寧王道,“若不是知道他們帶的人數,照這種囂張程度,還得以為有千軍萬馬埋伏著呢。算了,狗急跳牆,讓他們等急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咱倆都做了,接下來的事他們能處理,沒必要擔心。”
越安問,“明天動身?”他為這一天準備了十幾年,什麼時候都能走。
“現在。”下一代並不了解上一代的恩怨情誼,西寧王也只是單純的想見一見許子玉的後人,他想見是一回事,人家信不信他則是另外的事。依這三人的反應,朝他下手的可能性並不低,不定什麼時候就效侯贏之行,直接宰了他奪兵權,有瑞王嫡皇子的身份,也不一定不能震懾這些驕兵悍將。“子玉已經死了,看到她的孩子平安長大,許睿卓並未食言。”
“你為他做了不少事。”
“不,我是為了子玉。”西寧王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不會對子玉的孩子出手,在氣勢上,我就先輸了。我對他們留情,他們可是會跟兒玩命兒的,活了一把年紀,若在陰溝里翻了船,不是有辱我這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