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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俊卿不樂意地瞪了兒子一眼,“謹玉喜歡,多吃幾口也礙你眼了?我還沒說你呢,忠順王怎麼說也是親王之尊,你就不能躲著他些。”

    “舅舅要我過去的,怎麼躲?”

    許俊卿冷笑道,“你不是慣會裝個頭疼腦熱啥的?非得碰一塊兒,他刺你一句,你還他兩句,好看不成?”

    許子文“切”了一聲,涼涼地說,“這要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我是撿來得呢,莫非忠順王是您親生的。唉喲。”腦袋上挨了一巴掌,許子文老實了些,揉著腦袋不再說話。

    許俊卿懶得理會他,握著林謹玉的小肉手,笑道,“謹玉,我真捨不得你,年下沒什麼事,跟我去山東玩兒幾天,過了年,我派人送你回來。功課你自不必擔心,山東博學儒士多得很,不比子文差。”

    林謹玉笑,“今年不行,我姐姐明年就要嫁人了,這是姐姐在家過得最後一個年了。若是我跟師爺去了,留下姐姐一人,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會難過的。師爺不是說要過了年才回去嗎?”

    許俊卿更覺林謹玉心地純孝,手足友愛,笑道,“你說的也有理,待你春闈後吧。我明天去南安王府,你跟我一道去吧。”  

    “不行,謹玉每日都有功課要做呢。這些拜親訪友的事,日後再提不遲。”許子文道,“他今兒個耽誤一天,就得晚上熬神做文章,現在還是以功課為主。”

    林謹玉點頭附和道,“是啊,師爺,先生常說,三日不讀書便面目可憎。這春闈,全國的舉子們都來參加,上榜者所錄者不過二百餘人,我也挺有壓力的。”

    許子文溫聲道,“一會兒送到你家門口,拿點心給你姐姐吃吧。晚飯前到我那兒去,我就不派人叫你了。”

    待一時林謹玉帶著賞賜下了車,許子文到了家,換過衣帽鞋履,斥退下人,坐在榻中,才皺眉道,“爹,你別太離格兒,行不行?”

    許俊卿不以為然,反訓道,“這都是你任性之過!你說說你這三十幾年都幹了些什麼事?為官,無利民良策!為子,無孝敬之心!為臣,反倿其主!為父,不認親子!哼,你還敢跟我甩臉子!”

    許子文何曾受過這般奚落,若是別人說也罷了,偏偏是自己的父親,斜著眼反唇相譏道,“是,我不仁不義不慈不孝,無德無能,配不上許家高門貴第,行了吧?”話音一落,許子文半邊臉一麻,耳畔嗡嗡作響,身子歪在榻上,半天起不來。待許子文回了神,左臉劇痛,嘴裡滿是血腥味兒,隨手一抹,袖子上染了紅。  

    許俊卿面沉似水,冷冷盯著許子文,不動聲色的道,“你再說一遍!”

    許子文垂眸沒敢接話,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不知有多後悔。讓他念叨幾句怎麼了,非得嘴賤駁回去,受這無妄之災。

    以前,在許子文小時候,許俊卿教育孩子還是以理服人以德治家,後來發覺許子文完全不肯受教,做出的事一樁比一樁的大膽!跟他說話,前腳剛應了,後腳便拋在腦後,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死不悔改!許俊卿也不是什麼溫善脾氣,軟硬皆施,沒少收拾許子文。

    許俊卿冷聲道,“我說的不對!我告訴你,外面人就是這麼說的!你若自知配上許家清貴,也好辦,逐出家門的事你早做下了,且隨我回去領了家法!自此,我許家再無你這種不忠不孝的孽障!”

    許子文自然知道逐出家門最後還要受家法懲處,他當年逃出來就沒打算回去,這麼些年,也沒跟家裡來往,只知道許俊卿早召開過宗族大會,將他的名子從族譜勾去,卻忘了還有最後一道手續沒辦。想到祠堂那根金鞭,許子文就從心裡服了軟,無奈道,“好了,是我出言不遜,我跟爹賠不是,行吧?”

    “待會兒謹玉來了讓他去我房裡。”許俊卿抬腳走了,他早熄了使許子文改邪歸正之心,許子文一意孤行,許俊卿只得將希望寄在林謹玉身上。  

    許子文撐著榻坐起來,喚人進來取藥膏敷臉,忍不住擰眉嘆息,這修下什麼樣的父親真是命數,像許俊卿這種脾氣,不管有沒有逐出家門,火氣上來甩幾個耳光踹上兩腳什麼的,許子文除了挨著,一點辦法都無。

    榮國府。

    賈母聽王熙鳳稟報了賈璉帶著戲幫子進宮孝敬的事兒,一應行頭戲裝給宮裡的孝敬俱一一說了。

    “昨兒個不是趙姨娘身子不大慡例麼?宣個太醫給她瞧瞧。”賈母道。自王夫人念佛,趙姨娘便成了賈政院兒中第一人,她本就是家生子,賈母給賈政的丫頭,心裡也有幾分伶俐,不然也攏不住賈政的心,生下探春賈環來。如今王夫人失勢,趙姨娘聽探春言,斂了以往尖刻心性,日日到賈母跟前兒立規矩,昨晚沒來,賈母難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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