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頁
湖中荷葉亭亭,陽光下碧水生金,映得雕樑畫棟的水閣仿若神仙居處。
林謹玉推門進去,一陣清涼直逼腦門兒,舒服得他長長的呻吟了一聲,許子文在裡頭就笑了,“怪聲怪氣的做什麼,進來。”
“先生。”林謹玉對徒景辰行了禮,“給皇上請安。”
許子文指了指几上擺著的西瓜,“吃吧,外頭怪熱的。聽說你升了侍讀學士,怎麼樣,嚇著沒?”
林謹玉拿了一片,細細啃著,又沙又甜,西瓜下肚才道,“差點嚇死我,我一到御書房就看到吳尚書在外頭在被打板子,我這腿就開始轉筋。吳尚書叫我來跟先生探探底呢。”
徒景辰道,“看來吳憂是抱怨我了。”
“沒,吳大人罵了甄惟初一頓。”林謹玉試探的問,“是不是吳大人被甄家算計了啊?”
“吳憂平日也算精明強幹,我早命他盯緊甄家,結果甄家硬生生變出七十萬兩白銀,他竟然絲毫不知!”徒景辰臉上仍有怒色,道,“賞他二十板子真是便宜他了。朕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信得過你。吳憂有工部的事要忙,這些事難免力不從心,他是個謹慎的人,早跟朕要人分擔呢。”
林謹玉想拿帕子擦手,找了半天才想起來落家裡了,伸出沾有西瓜汁的手指舔了舔問,“那皇上對甄家……要查到什麼程度呢?”
徒景辰眉毛皺得極緊,訓道,“你惡不噁心!”多大了還舔手指。林謹玉直接抹衣襟上了,再接再厲的問,“皇上……”
徒景辰懶得再瞧他,“你不是很會猜朕的心思麼?自己想去吧。”
“是。”林謹玉也不樂意捋老虎鬚,笑道,“先生,琳姐姐在不在家?我瞧瞧她去。”
“在家,不過訂婚的男女在大婚前不能見面,上次她去你家已經有些過了,你別過去了。”許子文拉過林謹玉的手,用帕子給他擦了一遍,笑道,“你以後入朝做官,也得講究些,再敢舔手抹衣服的丟人,饒不了你,記住沒?”
“就今兒個忘帶帕子了。先生,您這兒的西瓜可真甜,我再吃幾塊兒。”林謹玉巴唧巴唧的啃了一盤子西瓜,喝了兩碗酸梅湯,才算飽了,抬屁股去側間兒睡覺了。
徒景辰心氣兒不順,見林謹玉又吃又喝,還死賴著不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許子文去側間兒看林謹玉睡覺,只穿了一件大褲頭,□著雪白的身子,拿了床薄被給林謹玉搭腰上才出去。
“若不是你將玉琳許配給林謹玉,我還真得懷疑他是你生的。”徒景辰醋道。
許子文側身躺在榻間,笑道,“你也該學學謹玉的心寬,甄家的事是透著古怪,不過在這京城之中,斷無人敢為亂的,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放心?”
“朕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徒景辰抓住許子文的手笑了笑,道,“不過,現在暫且不去管他。”
許子文笑,“你讓謹玉去做吳憂的副手,我真是沒料到,他與汶斐畢竟……”
“林謹玉的性子,最是無情也最是多情,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人極少,你與他,雖無父子之實,也有父子之情。他的心,不是等閒能收買得到的,他若真喜歡汶斐,便不會對玉琳這樣熱絡。有你在,他忠心的人是我。”徒景辰道,“再者,他又不是傻子,審時度勢,自然明白該怎麼做。其實林謹玉同吳憂有些像,吳憂外頭也有幾個情人,只是誰能在他們心上呢?汶斐若能得林謹玉真心相待,這是他的本事,也是他的福氣。他若能有此出息,你也沒白教他一場。”
林謹玉是個極明白的人,在兩年前,他白衣入京與榮國府起齷齪被賜爵,他洞察先機,便秉持著一種信念:跟著皇上走。其實朝中很多人都是這種想法,不過,許多人沒有林謹玉的眼光手段。
再有林謹玉與徒汶斐的事,不論徒汶斐是個什麼打算,在徒景辰看來,林謹玉的心並不在徒汶斐身上。兩人閒著沒事兒滾滾床單兒,還不足以令徒景辰側目。徒景辰初時未表明身份時,林謹玉待他不冷不熱不恭不敬,倒是對許子文有情有義。在徒景辰看來,林謹玉對許子文的情義,比他與徒汶斐之間的肉體關係可靠多了!
124、謹玉入閣迎春備嫁
林謹玉入朝第二日就能去內閣當差,惹得不少人眼紅。這老林家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林謹玉的運氣實在好的不像話,點了探花兒不說,這才幾天竟然混到了皇上身邊兒,真是……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