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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說到激動處,手輕顫,杯中酒水灑了幾滴在手上,林謹玉啪的將玉杯穩在桌上,緩一口氣,眼圈便紅了,說道,“骨肉至親,這也叫骨肉至親辦的事。父母臨去前都說外祖母舅舅會照應於我們姐弟,如今,二太太這一出出的事我就不信舅舅們一字不知。”指尖兒拂去手上的酒水,林謹玉聲音一顫,眼淚落下來,“舅舅們知道,卻一次次的姑息,我暫住在舅舅家,也不是無家無依之人,便是到如今舅舅世伯一口一個二太太的錯處,我都不知道二太太是為什麼這般看不上我們姐弟,這般大膽,雇兇殺的人事都做了,到底是二太太薛舅姨之意,還是舅舅們……”林謹玉哽咽著去拭淚。
賈政嘆道,“外甥受了這般委屈,我同你大舅舅也覺得沒臉見你呢。都是我治家不嚴,出了王氏這等……”沉吟了一下,大舅子在身邊,賈政還是得注意修辭,說道,“你二舅母是脂油蒙了心,也是我照顧不周。外甥若真疑心我們有害你之意,舅舅真是百口莫辨了。”說著也滾下淚來,他是真心欣賞林謹玉,如此鬧到這等境地,再想到早早過逝的妹妹,賈政更是傷心。
賈赦與王子騰都勸了一番,林謹玉收了淚,說道,“如今我既然知道了舅舅們的心,斷不會再多想。王世伯又將先生請來,少不得依著舅舅世伯的意思,外頭的話也不大好聽呢,什麼時候舅舅世伯有空,派人送帖子跟我說一聲就是,我定到的,酒戲就罷了,無非是過去一遭,收了這樁是非罷。咱們這樣的人家,縱有事,也斷不能讓街上人嚼舌頭。”
最後,林謹玉要置席面兒請客,三人都說有事,哪裡還敢多留,這一時好一時惱的,說來說去又都是人家的理兒,反正王子騰是寧可頂風冒雪的回家吃糠咽菜,也不願在林家多呆一刻。至於,頭一遭被林謹玉剝掉臉皮的賈赦賈政兄弟有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49、許子文一點徒汶斐
賈赦賈政與王子騰走了,林謹玉笑著命人換了杯盞果品,僵直的脊背軟下來,起身扭了扭腰,跺跺腳,才倍覺舒泰了。
許子文取笑道,“不錯啊,我都不知道你這般唱作俱佳。“
林謹玉湊到許子文跟前笑得諂媚,“我讓他們收拾梅花雪,給先生煮茶。”
許子文伸手推開林謹玉的臉,笑問,“無事獻殷勤,你這是想幹什麼?”
“先生也太小看我了,我對先生,殷殷孝敬之心,可昭日月。”林謹玉笑著給許子文倒酒。
許子文笑,“嗯,現在也沒日月,你說吧?”
“那天師兄沒走,先生知道吧?”林謹玉眯著小圓眼兒問。
仰頭喝了半杯酒,許子文倒不解了,“你那麼賣力的勾搭他,不就是為了讓他對你青眼以加麼?”
“我又不知道他是皇子。”林謹玉嘟了下嘴巴,有些泄氣,“他還是先生的外甥呢,先生不知道,他拉著我嘀嘀咕咕的說了大半夜的話,還約我過幾天去泡溫湯子呢。”
“那你是求仁得仁了。”許先生笑,“你每次都色眯眯的盯著非語傻笑,這回總算如願了。非語的容貌也算上乘,身段什麼都不差,比你這個包子強過一座山去,你還不得認便宜。”
林謹玉拽住許子文的袖子,撅嘴道,“我哪有這麼差,我還小呢,等我過兩年長開了,肯定不會很差的,當然是比不了師兄了。先生,說正經事,你說師兄是不是想讓我站隊呢?我要是不站,他會怎樣啊?”
“非語時間保貴著呢,他肯留下來跟你說大半宿話,就是看中你這個人。”許子文道。
“其實我覺得師兄的意思在先生這裡呢,等我長大做官還得好幾年呢。”林謹玉皺眉道,“說起來,我覺得師兄人不錯,不過,這也只是表面,我又沒跟他打過交道。倒是先生,你官居要職,外甥又多,你自己可得保重些。反正先生站哪兒邊,我就站哪邊兒。”
許子文淺笑,捏了捏林謹玉的小肉臉兒,“看來非語跟你說了不少哪。你既然不想站隊,便不要去跟非語洗溫湯子。說起來,你怎麼答應的,平常也不像沒腦子的人哪。”
林謹玉有些臉紅,“我一時心軟就應了。”其實他中了那該死的四皇子的激將法了!這隻該死的玉面狐狸!
許子文摸著下巴,瞧了一眼林謹玉有些羞赧的小臉兒,心裡琢磨著,莫非是色誘,輕笑出聲,“去就去唄,你呢,也別太看低自己,被他的小恩小惠收買。這才到哪兒,沉住氣,我外甥多,以後他們得想著法子親近你呢,你別亂了陣腳丟我的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