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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景辰笑道,“是。父皇萬壽,兒子身為人子,自然親自操持,以盡孝心。”
他這舅舅向來會說這些好聽不實用的話,若真簡簡單單的一人一碗壽麵的過萬壽,不知道心裡頭會怎麼琢磨呢,許子文心裡腹腓了一番,道,“舅舅,甄家的……”
“甄家的事兒你們依律處置,國庫本就不豐盈,哪年沒個旱澇蝗災的,銀子緊巴的很,哪裡禁得起這些膽大包天的混帳們中飽私饢,只管狠狠的查!”上皇通情達理差點讓其他三人的眼珠子掉地上,笑道,“皇帝像汶斐這個年紀時早學著當差了,汶斐,你可得用心幫皇帝分憂才是。”
徒汶斐忙起身表了孝心,上皇笑道,“朕閒來無事,倒想起了一樁好姻緣。皇帝,林謹玉中了探花,朕想著給他與榮國府賜婚!聽說他們兩家早有心做親,林謹玉是睿卓的得意門生,榮國府乃功勳之後,又是林謹玉的外家,真是天作之合!”
“舅舅!”上皇一頓,許子文便忍不住插嘴道,“誰跟舅舅說林賈兩家有心做親的?我在揚州林家住了八年,謹玉有沒有婚約我最清楚,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兒,定是有人矇騙舅舅!”
上皇滿心的熱忱被人當頭潑了一盆雪水,忍不住皺眉道,“行了,有沒有的,朕覺得他們兩家合適。沒有也無妨,朕賜婚不就有了嗎?倒是你,你姓許,管這些做什麼!難道教了人家幾年,連人家的婚事都要插一手!你這心操得也太到了!”
“舅舅,我已經給謹玉看好人家兒了,舅舅萬壽一過便會帶他去山東訂親,您這橫插一槓,不是讓外甥失信於人嗎?”許子文嗔怪著,“再說榮國府有什麼何功績臉面,要您親自賜婚哪?他們兩家早就不對付,官司打到御前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舅舅一片好心,若是湊成一對怨偶,豈不可惜了一雙佳兒。”
上皇聽許子文一句句的把自己往死里曀,臉梢徹底黑了,訓道,“閉嘴!聽說榮國府三姑娘德榮言工無一不好的,難道國公府小姐還配不上林謹玉這個芝麻大的七品小官兒窮小子!他若是不樂意,直接進宮跟朕講!皇帝,若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父皇,就下旨賜婚!”直接祭出殺手鐧!
“不行!”許子文一聲厲喝,臉色陰沉仿似玄鐵,撐著座椅扶手起身,一字一句的道,“舅舅,今天我實話實說,林謹玉並不是林家人,他姓許,是我寄養在林家的兒子!他的婚事,要我這個父親的點頭才行!您難道要給我兒子賜一個五品小官兒的庶女為正妻!”此話一出,連上皇都驚的噤了聲,許子文拍拍屁股轉身走了!
殿內氣氛陰沉的讓人喘不上氣,角落裡垂手站立的小太監恨不能成了透明人,上皇被這晴天霹靂打擊得有些眩暈,不過兒子孫子也不比他強到哪兒去!上皇氣得直捶軟榻,問徒景辰,“這是怎麼回事?嗯?”
徒景辰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一臉的失魂落魄。上皇更是來火,“去給朕攔下許子文,綁回來,給朕說個明白!”又轉眼望向徒汶斐道,“汶斐先去辦差吧,這事暫且不要往外說。”
徒汶斐滿腦子“玉包是舅舅的孩子”,僵硬著手腳去了。
109、勢在必行林許聯姻
上皇滿肚子的火氣,自個兒打二十年前就想著張羅許子文的婚事,多少回想賜婚沒賜成,為許子文操碎了一顆老心!可是這個混帳東西,悄無聲息的養了個兒子,居然誰都不知道!想到這兒,上皇就忍不住又剜了徒景辰一眼,你是不是個傻的,自個兒身邊兒人,這麼天大的事兒竟然屁都不知道!不過看到徒景辰臉色煞白,上皇又心軟了,沒捨得發作。
許子文回來的挺快,他又不懂啥武功,向來最識時務,被人捆到仁壽宮多丟面子,便跟著幾個侍衛返回仁壽宮。
上皇一見許子文滿臉的無所謂,就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喝道,“給朕跪下!”揮手,餘下無干諸人皆無聲退下,整個宮殿只留下上皇、徒景辰、許子文三人。沒人說話,殿中靜寂的落針可聞。
許子文叫跪便跪,仰頭望著上皇道,“反正事實就是這樣,舅舅殺了我也沒辦法改了。”
“你既然在外頭有了孩子,怎麼倒寄養在林家,難道是誰容不下不成?”上皇抓起茶碗兜頭砸下去,許子文頭一偏便避開了,仍安靜的跪著,倒是茶碗茶蓋的滾了一地,上皇見狀更是怒上心頭,喘了一回,指著許子文的腦袋接著罵,“你自個兒說說,你這叫辦得什麼事兒,自己親兒子倒去叫別人父親!你這顆榆木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