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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尚書此話差矣,在大人眼裡只是一點子茶葉,在我家王爺眼裡卻是稀世珍寶,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下官為王爺效命也是理所當然的。”趙長史不卑不亢道。

    “要我說,趙長史找的稀世奇珍怕不是茶葉,那東西應該是錯金所鑄,其形如猛虎疾奔,”見趙長史臉色一變,吳憂端起茶呷一口,妃色的唇角一翹,挑眉一笑,帶了幾分挑釁,“說中趙長史的心事了。”

    趙長史心中升起薄怒,他年紀大了,有幾分沉著,屁股仍坐得極穩,淡淡地,“吳尚書的話,我卻是一個字都不明白的。倒是下官聽說吳尚書此時應該隨瑞王殿下巡視河工呢,難道也是饞了這府里茶香,讓大人無視聖命,千里至此。”

    “哪裡,我聽說平安州有座金礦,這輩子還沒見過金礦呢,求了瑞王殿下移駕過來,我也跟著沾沾光開開眼,瞧瞧金礦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順道兒嘛,嘗嘗王爺這兒的好茶。”吳憂囂張的說。

    林謹玉道,“趙長史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等雨停了,也跟著殿下瞧金子去唄。”

    西寧王冷笑,“聽你這口氣,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本王這將軍府是姓林的呢。”真後悔沒提前吩咐一聲不要這姓林的到跟前兒來,越看越討厭,一開口就忍不住想叫他閉嘴。  

    林謹玉從容自若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低頭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握在手裡反覆把玩。

    “說起來,我也有七八年沒見過忠順王兄了,王兄可還健朗?”西寧王溫聲問。

    趙長史心裡思量著瑞王等人話間種種信息,想著如何才能說服西寧王,對主子的大業有益,聽此問,忙笑道,“我家王爺身體安康,如今都常同世子念及當年與王爺把酒縱歌的歲月呢。常嘆息,王爺不在京都,我家王爺又少了一個知己。王爺多年鎮守平安州,勞苦功高,我家王爺說沒別的相送王爺,只有幾壇京都的老酒,莫使王爺忘了京都酒香。”

    “喲,這一堆的王爺,倒把我繞暈了。”吳憂掩唇笑道。

    “趙長史口中的‘我家王爺’是指忠順王,‘王爺’就是指西寧王。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林謹玉聲音平平的解釋道,“趙長史的意思是,忠順王跟西寧王私交甚篤,這回趙長史千里迢迢的過來,只給西寧王帶了幾罈子陳年甘釀,其他什麼金玉古董一樣沒有,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意呢。”

    吳憂眼神斜飛向林謹玉,“果然年紀輕就是不一樣哪,這腦子轉得快。不過忠順王不送重禮也是好的,交情歸交情,這趙長史巴巴來一趟,若是敢重禮相贈,我少不得參他家王爺一個私通外官的罪名!”話說著,吳憂餘光打量著西寧王顏色未變,心裡多了幾分底氣。  

    “你現在又不是御史,不能隨便參人。”

    吳憂再行試探,笑道,“話到這兒,下官倒想勸王爺幾句。”

    西寧王不見半分惱怒,好脾氣的抬了抬手,“說吧。”

    “是,下官認為私交歸私交。趙長史此行卻不大妥當,他身為王府長史,畢竟是忠順王跟前兒得用的人,我們這親眼見著親耳聽著,知道趙長史就給您送了幾壇不咋值錢的酒水。要是擱別人聽說這事兒,一個王府正五品長史,大暑天快馬跑了幾千里地,就為給王爺送幾罈子酒,這人家能信嗎?”吳憂笑眯眯地望著西寧王,“俗話說,人言可畏,下官私下以為,王爺不當收這酒,朝中御史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徒汶斐扭頭看向西寧王,笑道,“吳大人的御史病又犯了,不過他在御史台當過差,裡面的忌諱最是清楚,也是一意為王叔著想。”

    西寧王低頭喝茶,沉默無言。

    趙長史心中一急,沉聲道,“吳大人此言太過了,照吳大人的說法,為了避閒這京都里的人家兒都不必人情往來了,叫吳大人知道,豈不是都有了結黨營私之罪!就是一般的平民小戶,親戚朋友間逢年過節也有一兩斤肉三五壇酒的禮呢,我家王爺身正不怕影邪,就不必大人操心了!”

    吳憂一笑,“我沒為你家王爺操心,我是替王爺考慮。趙長史也莫急,俗話講和氣生財,以和為貴,你這樣紅眉毛綠眼睛的瞧著不像呢。我也是好心指點於你,你怎得惱了,忒沒個修養氣度,哪裡像忠順王調、教出來的人兒呢,給你主子丟人了啊。”

    趙長史瞪眼過去,林謹玉就坐在吳憂下首,趙長史眼神一閃,看到了林謹玉手裡的玉,臉上扯出幾抹笑,“林大人手裡的玉佩倒是眼熟,好像是我家王爺的物件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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