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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薛蝌輕聲道,“你不知道,因著大伯母家,榮國府的親外甥林家跟榮國府,鬧得天翻地覆,滿城風雨,還有什麼銀子之類的事兒……反正挺難聽的。大伯母又不出門,蟠哥每日也不務正,倒是叫我去鋪子裡幫忙,我跟著就給妹妹置辦了些。”
看來這傢伙出來一趟,倒是多長了幾個心眼兒,薛蠑冷笑,“我怎麼會不知道?還好你留了一手,這就更該讓琴妹出來了,你想想,親外甥尚且不能相容,這榮國府是什麼好人家兒不成?”
“之前大伯母還備了禮托璉二哥送到林府去了呢。”薛蝌道,“若不是榮國府幫忙,蟠哥的案子哪有這麼快?”
“真是個笨的。”薛蠑攬住薛蝌的肩,笑道,“林學士你瞧著怎麼樣?”
“這么小就能得中探花郎,官居侍讀學士,自然是個好的。”
薛蠑勾唇一挑,笑道,“何止是好。這是個極其厲害的人,別看年紀小,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他初入京都時,只是個小舉人,連個族人也沒有,就榮國府一門子親戚。這才四年,爵位有了探花考了還混到內閣去。這樣的人,會主動與親舅舅家閉門絕交嗎?他絕不會留下現成的話柄與人的。那你就想,他與榮國府是真親近還是假親近呢?若不是榮國府真是得罪於他,他當初就不會大張旗鼓的鬧臭榮國府的名聲。在我看,兩家是面合心疏,你們偏還拜託榮國府送禮?再者,蟠哥可是曾雇兇殺他的,他能輕易放過蟠哥!你們要求也是去王子騰大人府上求情面?王子騰是蟠哥的親舅舅,是內閣相輔,怎麼倒捨近求遠了?”見薛蝌的嘴角抿了抿不說話,薛蠑明了的一笑,“是了,王子騰大人與林學士同在內閣當差,為何不開口相求?因為王大人知道,這個情面,不是好討的。”
薛蝌信服的點了點頭,“你向來比我想得周到。這才幾日,你從金陵趕過來,馬不停蹄的奔波,累不累?”
“不累,我看到你就不累了。”
薛蝌沒好氣的笑,仍是有些擔憂,“你,你在屋裡跟那個吳大人都說了些什麼,要不要緊的?那個吳大人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相貌,歹毒的很。”
“沒兩下子怎麼能做官呢。”薛蠑溫聲道,“應該無大礙。你別瞎擔心了,聽說你出事,我哪裡還坐得住。這幾天都在暗地裡打聽你呢?沒想到剛露面就被吳大人的手下找到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就聽我的,等族裡的事了了,千萬別再攙和大房的事兒了。等太平後,咱們就回金陵去,如何?”
薛蝌抬頭瞧薛蠑一眼,復又低下,沒說話。
薛蠑握住薛蝌的手,捻了一下。薛蝌臉頰微紅,薛蠑知他臉皮薄,湊過去碰了碰薛蝌的唇,輕聲道,“那,就說定了。”
131、忠順算計平安危矣
王子騰只是招待了薛家幾位太爺、老太爺一番,並沒有應邀去當薛氏宗族分產的中人。他太了解自己妹妹的性子,他在這個位子已經是震懾,誰還敢虧待他王子騰的親妹妹不成?可是如果他親臨又會不同,妹妹的跋扈,王子騰也是一清二楚的,一個弄不好,王家同薛氏的關係就臭了。
倒是賈赦賈政收了薛氏的重禮,連同史家一道做了中人。
薛家鋪子封條已去,忠順王卻有些煩惱。
蔣玉涵知情識趣的斟了杯酒雙手捧上去,忠順王捏住他柔軟的手賞,見他柔美的五官,水汪汪的眼睛裡含著絲絲霧氣,不禁笑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奴才見王爺皺了這半天的眉毛了,只是可惜奴才無能,不能為王爺分憂。”蔣玉涵半低臻首,聲音低柔。
忠順王接過玉琢杯,飲了一口,擱在几上,眼珠兒在蔣玉涵臉上流連不已,笑道,“說不得你能為本王解憂呢。不瞞你,聽說薛氏分家了。”
蔣玉涵明眸一笑,“是啊,薛大傻子失了家主位,倒是仗著家裡幾門好親戚分了整個宗族四成產業呢?上次奉王爺之命探望他,不是都跟王爺說了。”
“跟你說,爺有銀子摻到薛家的鋪子裡,如今張德輝不敢露面,便是少了個打點的人呢?”
“奴才只知道唱曲子,不懂經濟市井呢。”
忠順王道,“爺如今還要用薛家,你不是說他們闔家準備回金陵了,到時山高皇帝遠,爺還用誰去?現在就是怎樣留下薛家才妥當呢?”
蔣玉涵小嘴巴嘟了兩下,忽然道,“哦,奴才想起來了,薛大傻子家裡還有個妹妹呢,王爺想用薛家,納了他妹妹,不就穩當了。我瞧著他們巴不得要王爺做靠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