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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直吃得肚皮滾圓,才心滿意足的離了飯桌兒,徒汶斐生怕他撐著,一直給他揉肚子,就見翡翠進門稟道,“大爺,外頭榮國府周管事送了帖子來。”
林謹玉冷哼,真是膽子足啊,還敢登門,接了帖子瞧了兩眼,“請周管事進來說話。”
周瑞還算有些規矩,人都是欺善怕惡,想著林家當初砸車殺馬的威風他就腿肚子轉筋,打心裡發怵跟林家打交道,先嗑頭請安,林謹玉叫他坐才敢坐,林謹玉問道,“二表姐要訂親?倒不知是哪家的爺們兒有這等福份能與公府聯姻?”
周瑞恭敬的笑道,“是山西大同孫大爺。”
“孫?”林謹玉皺眉,難不成是鼎鼎大名的中山狼——孫紹祖?
周瑞忙解說道,“孫紹祖,孫大爺,說起來與孫家也是世交,大老爺親自訂的婚事,因著孫大爺年紀大了,著急聘娶,這才急著大訂。大老爺說了,林大爺是至親的外甥,到時也請林大爺過去喝杯水酒,熱鬧熱鬧。”
“知道了,周管事辛苦了,翡翠,叫平安請周管事喝杯茶歇歇腳再回去。”林謹玉端茶送客,周瑞忙走了,徒汶斐笑著取了帖子,“孫紹祖,這人我知道。我主管吏部,前幾天才看了他的履吏,以前沒當過差,只是襲了個指揮之職,有名無實,如今在求實缺呢。”
林謹玉腦子轉得極快,一咧嘴大笑三聲,這真是剛打嗑睡就有人送了枕頭來,老天爺,你可真照顧我。瞧林謹玉一臉的jian笑,徒汶斐拍了拍他的肩,湊過去親了一口,道,“今晚你讓我一次,我給你出口惡氣。”
“你先說說。”林謹玉擦著臉上的口水問。
掃興的小子,徒汶斐啪的將帖子反扣在桌上,俊眼斜飛,“壓著他。”
“我大舅舅一輩子也沒當實差,照樣花天酒地樂得不行,你這算什麼出氣。行了,我寵愛了你一晚上,你怎麼也沒變聰明點兒啊。”林謹玉奚落道,這算什麼狗屁主意,豬都知道要壓著孫家。
徒汶斐唇角一勾,“咱們晚上見真章。你聽我說,我會壓著孫紹祖,等他與榮國府大定之後,再讓人去給他善意的提個醒兒,榮國府得罪了貴人,他要娶了榮國府的姑娘,怕是等不到實缺了。包管他退親!退親的事一出,誰還敢去娶榮國府的女孩兒?哼,白日發夢的想著借皇祖父的手拖你下水,聯姻攀高枝兒,我必叫他好女都難嫁!”
“不錯嘛,美人兒。”林謹玉的小胖手勾起徒汶斐精緻的下巴,親香了一口,起身理了理衣襟道,“我得去先生那裡,你要不要去衙門哪?”此事一出,怕賈迎春真正與豪門世家無緣了,不過,她那“二木頭”秉性,若能嫁到平民小戶,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甄家案子已經初有眉目了,現在沒什麼事兒,我陪你一道過去。”徒汶斐生怕自家玉包去了許子文那裡忍不住把實話問出來,許子文脾氣不好,玉包別再吃了虧,一步不離的跟著。
許家到底沒去成,因為上皇的旨意到了,宣林探花進宮。
來傳旨的公公是上皇身邊兒的紅人兒,高柏,傳旨都是他來,這回分外客氣,謝了賞笑道,“萬歲派了車來,探花若是沒什麼要準備的就請隨奴才上車吧。”
這一準兒是上皇想聯絡感情呢,林謹玉看了徒汶斐一眼,徒汶斐上前給他整理了下衣領,溫聲道,“去吧,我衙門裡離不了人,也得走了。有勞柏公公照顧謹玉了。”後一句話是對高析說的。
高柏忙道,“王爺折煞奴才了。”
林謹玉第三遭進宮,上皇對他完全是舊貌換新顏,笑得叫一個和藹慈善。
“小馮子,把謹玉的凳子搬到朕跟前兒來。”小瘋子,這叫啥名兒?上皇笑眯眯的望著林謹玉的麵團兒臉,不住的點頭,對邊兒上的許子文道,“這孩子真是天生的一臉福相,文章也好,才學更佳,知規矩懂禮儀,朕就喜歡這樣的孩子。謹玉,聽說你中了探花,請客時的酒都是十幾年的陳釀,你出生時林如海給你埋桂花樹下的,就等著你金榜題名時才喝的?”
林謹玉真有些受寵若驚,如今上皇倒是一團和氣,這要是東窗事發了,老頭兒可別心疼自個兒外甥,遷怒到他頭上才好,反正他就裝啥不知道,笑道,“回萬歲,家父當年是圖個喜慶,哪裡就知道臣能中進士呢。”
“嗯,朕也喜歡喝酒,下次給朕帶兩罈子過來。”上皇笑問,“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