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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徒汶斐打理戶部,其實這已經到頭兒了。就是偶有外面的差事,徒景辰更願意使喚幾個庶子,所以徒汶斐這幾年就一直呆在戶部。
戶部,是徒景辰的天下,尚書侍郎都是忠於徒景辰的老臣。
若徒汶斐想走在七皇子前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出京都。可是如今國泰民安,好一點兒的地方真輪不到徒汶斐,如今雲南是個極好的機會,因為雲南不太平,小種族的衝突或是小規模的邊事從未間斷過,衝突就是機會,徒汶斐多留幾年,定是一大功勞。
可說回來,雲南不好呆也是眾所周之,氣候飲食,還有那些異族夷人部落之間勢力縱橫交錯……所謂富貴險中求,也就是如此了。
林謹玉慢慢的琢磨著裡頭的利弊,徒汶斐溫聲道,“估計要好幾年,你不要擔心。我之前是騙了你,以後都不會了,你也常說兩個人的感情要到死的時候才能知道是不是真假。謹玉,我會讓你相信的。你趁這幾年多生幾個孩子吧。”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林謹玉道。
徒汶斐笑了笑,“我走後,只有王妃一人主持王府的事,若有難事,你看我面子多幫襯些。”
“托以妻女?我們還沒到這個份兒上。”林謹玉端起茶呷了一口,“想王爺在京也沒多少日子,還是去多陪陪家人吧。”
“那就說定了。”徒汶斐十分無恥的走了。
林謹玉雖然氣得吐血,仍然在第二日內閣討論瑞王巡撫雲南一事時,請求徒景辰派御醫相隨,林謹玉說得大義凜然,“臣往日讀書,雲南此地氣侯環境地域風俗,與京都大有差別,雲南乃百族混居之地,許多夷族善毒善蠱,瑞王千金之軀,一去數載,萬歲慈父心腸,焉能不記掛於心,有太醫隨侍,萬歲也能放心。”
徒景辰應允。
徒汶斐聽此信兒,更深覺對不住林謹玉。
林謹玉這人愛憎分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會藕斷絲連欲拒還迎,同徒汶斐說清楚,斷了就是斷了。可是他又十分公私分明,分手的事是徒汶斐錯在先愧在前,林謹玉並沒有打擊報復徒汶斐,他站在一個十分公正的位置,還小小的幫了徒汶斐一把。
至於林謹玉為什麼會在內閣為徒汶斐進言,原因很簡單,這是林謹玉的一項政治投資。錦上添花永遠比不得火中送炭,儘管他與徒汶斐感情上結束了,可是他仍在朝中為官,這朝廷的皇帝是姓徒的,林謹玉絕不可能為了躲徒汶斐辭官。而且誰無野心?林謹玉也有。人活著,不是為了讓人踩在腳下,而是為了把人踩在腳下。
世道即如此。
林謹玉不打算踩別人,更不想被踩。
這個時代君主集權制已經到了歷史的最高峰,只要徒景辰在,林謹玉便是無憂的,可是下一代君主呢?林謹玉得為自己的家族考慮。
林謹玉選徒汶斐無非如下幾個原因:第一,徒汶斐經歷坎坷,這樣的人往往比較有抗打擊能力;第二,如今看來,徒汶斐很有些戰略眼光;第三,他與徒景辰離得太近了,雖然大恨徒汶斐,他若是著意打擊徒汶斐,估計徒景辰會有意見。再者,徒汶斐沒人搭理的時侯都好好兒的活了下來,可見此人是屬小強的,不容易死,林謹玉若露出惡意,怕是會得不償失。徒汶斐可不是搖搖欲墜的賈家,林謹玉沒有必勝的把握弄死他,只得忍了。
林謹玉秉承著只結善緣的原則,在這個時侯給了徒汶斐一個人情。果然把徒汶斐感動的昏了頭,臨走的前一晚又來了林府。
林謹玉指著他罵了一頓,“你以為我家是什麼地方!嗯!想來就來!朝廷還有不准結黨的規矩呢!打量我好性兒不會發火是吧!給我滾!別等我動手,叫你堂堂王爺沒面子!”硬是一路把徒汶斐推搡了出去。
徒汶斐後退著道,“我就說一句,我不在,你好好保重身子,別太勞累了……”見林謹玉轉頭抄傢伙了,徒汶斐忙識時務的跑了。
這一別,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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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時間能發生許多事,像林謹玉吧,已經由包子升華到包子爹了,官兒雖沒升,輩份見長。
當然,朝中也做了許多事,王子騰告老、賈雨村下台,林謹玉依然安靜地做著皇帝秘書的工作,不過他與吳憂現在交情不錯,林謹玉對於科技研發這一塊兒比較有想法,吳憂正管,一來二去的,倆人也能說上幾句話。
吳憂還時老樣子,大齡未婚青年,嘴巴很賤。
徒汶斐在雲南倒是經常傳信兒回來,他每三個月就有厚厚的一疊信帶著半車的禮物給林謹玉,信的內容,五花八門,林謹玉建議以後徒汶斐發達了可以出一本自傳回憶錄。這一行為直接導致,除了幾個皇子,硬沒人敢追求林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