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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捏著帕子,咬了咬下唇,道,“自林表弟來了府里,姑媽的確是不大喜歡他們姐弟,每次挑些事出來,偏最後都是姑媽里外不是人。薛家這次也是傷筋動骨,林表弟卻得以襲爵,其間的好處不是一點半點。”
王子騰見女兒總算想明白了,嘆道,“你即通了,日後怎麼做自己看著辦吧。這些話,你姑媽若願意聽,就跟她們學學,若是……那就算了。”
王子騰沒心情,也沒留他們,下晌便讓他們回榮國府了。這夫妻二人聽出一身的冷汗,回府聽人說薛大爺接回來了,都沒心思去探望,自回房歇息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嗯,林家的歷史,這部份,因為年代久遠,各家人的評述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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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賈鳳凰寶玉挨責罰 ...
薛家的事總算告你段落,薛蟠身體底子好,在家山珍海味雞鴨魚肉的將養的足一個月,又恢復了之前五大三粗滿面紅光的模樣。
薛蟠出門的第一件事便是跟舅舅道謝,雖免不了一番教訓,到底是親舅舅把自己從那不見天日的地方撈出來。王子騰又指點著薛姨媽擺了酒,給林家姐弟賠禮。薛姨媽本不願,聽了王熙鳳附和點撥,才點了頭。
薛姨媽去了賈母那裡,賈母笑道,“好久不見姨太太,怎麼樣,蟠兒那孩子可好些了?”
“托老太太的福,好多了。”薛姨媽拭淚道,“可憐我一介婦人,每日在家坐著,蟠兒也是個實在的,竟然被個刁奴欺到頭上,做出背主結仇的事,得罪了他林兄弟。”
賈母笑道,“都是奴才們的不是,哪裡能怪孩子呢。蟠兒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鴛鴦,拿兩株參來。姨太太若不嫌棄,就拿去給蟠兒那孩子補身子吧。”
薛姨媽笑道,“那我就替他謝老太太了。我過來,不為別的,到底是蟠兒御下無方,衝撞了他林兄弟。他林兄弟在孝中,不好擺戲酒,我出來時叫廚下預備了酒菜,想請他林兄弟過去喝杯水酒,也是蟠兒賠不是了。”
賈母笑道,“自家親戚,哪裡用得著這番客套。謹玉這會兒子在念書呢,我就說,多少大家子沒這麼勤快懂事的,每日裡來給我請了安就是念書。鴛鴦,著人叫謹玉過來吧,說姨太太來了。”
王熙鳳笑道,“不用老太太夸,我父親一見林表弟恨不得當是自家兒子呢,成日間罵我那哥哥不爭氣,說是有林表弟一半懂事就知足了呢。”
今日賈政休沐便想起來考較賈寶玉的功課。賈政最喜歡讀書人,便讓人將林謹玉一併叫來考問。賈政念了多年的書,喜好為人師,與人探討四書五經中的學問。
林謹玉偏是有所小成,論功力絕不比賈政差,有意引著賈政論詩講經,二人一問一答,眼看小半天過去了,還沒考到賈寶玉。
賈寶玉瞧著林謹玉侃侃而談言之有物,身上的冷汗濕透了裡衣,對比才顯出差距,賈寶玉也念了幾日書,自問沒林謹玉的本事,想到自家老爹的性子……臉梢都白了。
一舅一甥正說得盡興,下人來稟:老太太有請林大爺過去呢,薛姨媽來了。
賈政欣慰的讚許道,“外甥文章出眾,見解也好,去吧。我再問問你二哥哥的功課,別讓老太太等急了。”
林謹玉笑道,“不過是些皮毛,與舅舅一論,與我頗有長進。母親說當年舅舅的詩書就是最好的。老太太叫我,外甥就先過去了。”
賈政吩咐身邊小廝送林謹玉過去,林謹玉又對賈寶玉行了禮,便神采飛揚的去了,留下坐立難安的賈寶玉。
寶二爺,你不是有時間看我姐姐的帕子麼?
……
薛姨媽倒是挺客氣也挺有誠意,不過這酒最終沒喝成,榮國府的鳳凰賈寶玉被賈政拿戒尺抽成豬頭。以賈母為首的這堆女人哭著喊著把賈寶玉抬回來時,又急催請太醫取丸藥。
薛寶釵溫聲道,“媽,咱家那九轉化淤丹對外傷是極管用的。鶯兒,拿幾丸來。”
王夫人欣慰的看了眼薛寶釵,賈母嘆道,“這念書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你這是做什麼?你這麼逼迫打罵,是想逼死我們娘們嗎?”
賈政道,“母親一慣寵溺於這個孽障,須知謹玉比他小三歲,已有舉人功名。四書五經,文章天成。這個孽障,文字不通,成日間弄些濃詞艷賦,簡直是斯文掃地,丟儘先祖顏面。”
林謹玉輕聲道,“外甥竊以為二舅舅這話偏了,四書五經,皆是死板之物,有套路可尋,我也只是手熟而已。詩詞卻最講究靈性,非性靈之人難做出好詩。像外甥在這上面才能有限,二表哥天資過人靈性天生,假以時日,造化豈非常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