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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嘟囔,“真是jian詐。”
“嗯,今天才知道你對我讓你去平安州的事意見挺大哪。”許子文淡淡地瞟了林謹玉一眼,不善的說,“還背著我燒帳本子,挺有點兒自個兒的小心眼子。”
林謹玉頭枕雙手,嘀咕道,“先生,我知道這怨不得您,可你也該給我提個醒,啥都不說,西寧王跟您還有些舊怨,我就跟個瞎子似的站在老虎跟前兒,這幸虧我命大。”
“唉,有時真是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真有危險,瑞王也會保住你,你天天擔心什麼?西寧的性情我很清楚,若沒七成把握,能叫你們這幾個人去平安州?你天天跟汶斐在成塊兒,也動腦子想想,那是嫡皇子,若是龍潭虎穴,絕不能讓他去的。”許子文氣得直敲開林謹玉的腦袋,瞧瞧裡頭長得是不是豬腦子。林謹玉捂著頭趴到許子文身上,“皇上有八位皇子呢?什麼東西多了就不值錢。先生,您可就我一個弟子,我出了事兒,以後誰給您養老呢。”
“別跟我這兒胡攪蠻纏,你小時候因為說謊騙我有沒有挨過教訓?真是記吃不記打,現在吃也吃飽了,外頭跪兩個時辰長長記性。”許子文推開林謹玉,笑了笑,“景辰可是皇上,剛剛還敢欺君,你膽子真是不小哪。以為嚎兩嗓子招了供就沒事兒了?你這小鼻盤打得挺響亮哪。”
“先生,你這地磚又涼又硬,兩個時辰,要跪出關節炎的,一輩子的事兒,颳風下雨都會疼。以後,怎麼伺候先生,為先生端茶倒水端屎端尿啊。”
“你說什麼!混帳東西,越發會噁心人了。”許子文笑著拍打了幾下,林謹玉扭著蹭上去抱著許子文親了一口,“先生,你想我沒?”
“肉麻死了。”許子文捏了捏林謹玉的小臉兒,忍不住笑出聲,“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也不害臊。”
林謹玉跟許子文說了到三更天,還精神極好。這是他頭一次出遠差,平安州的風景人情土儀特產,還有在平安州見的各色官員,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許子文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日早朝都誤了。
所以,師徒二人在第二日中午才得到消息:栩太妃歿了。
太妃薨逝甄府抄家
林謹玉對於栩太妃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傳說中的人物,忠順王的親娘。
林謹玉倒不是吃驚栩太妃的死,紅樓夢中這女人就命短,可關鍵是這女人太會死了。他們剛從平安州回來,栩太妃就死了,掐著點兒似的。
栩太妃之死,林謹玉也只是肚子裡念叨幾聲,該幹啥幹啥去了。倒是因為他還有個芝麻大小的爵位,許玉琳得按爵守制,入朝隨祭,每天跟趕場似的。不過也沒紅樓夢中那樣的煊赫排場,畢竟宮中上皇太后皆在,上皇也不準備抬舉忠順王,只是按例罷了。黛玉因有孕在身,倒免了一番勞苦折騰,只是在林謹玉過去探望時,見弟弟瘦得跟風箏似的,很是念叨了一番。
林謹玉得了閒兒,便琢磨著去哪裡度假,想了幾天攛掇著許子文一塊兒去別院泡溫湯,林謹玉勸道,“先生,現在京都亂糟糟的,看著心煩,咱們去郊外住兩天,也躲躲清靜呢。”
許子文仍是看書不理會,林謹玉又小聲的加了句,“瞧著皇上也沒空兒來的。”
“放肆!”許子文溫雅的臉上罩了一層寒霜,漆黑的眼珠子盯著林謹玉半晌,“你再說一遍!”
林謹玉一個激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說話不過大腦,犯了許子文的忌諱,忙道,“不,不敢,先生,我沒別的意思,您別多心啊。”
“那你就說說我會多什麼心吧。”許子文皮笑肉不笑的問。
“我,我還不是擔心先生心太實嘛。”林謹玉挪挪屁股挨近了些,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說,“先生,我覺得老太妃死得蹊蹺,您想,這老太太早不死晚不死,我們剛費盡巴火的把她兒子謀反的證據拿回來,她立碼死了。我看,她是算著時辰呢。先生,這是他們徒家人的事兒,跟許家無干,更跟我林家更八竿子搭不著。人家好壞都姓徒,打斷骨頭連著筋呢。唉,這一個家族呢,自己人殺自己人是無妨的,咱們終究是外人,還是躲遠些吧。”
許子文擱下書,拍拍林謹玉的小臉兒,點了點頭,“你出了這一趟遠差,自回來就越發沒個規矩了,連我也敢打趣。正好這幾日沒事,好好教導你一趟規矩。就明天吧,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去別院住上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