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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點了點頭,“嗯,先生早告訴我他喜歡男人了。”拉了拉許俊卿的手,林謹玉笑,“師爺,喜歡男人又不稀奇,你生氣也就是因為先生不肯成親吧?若是擔心先生無後,何不在族中為先生過繼一個孩子?”
許俊卿心思忽然一動,試探的問,“謹玉,子文的性子跟常人不大相同。他眼光極高,等閒人怕是相不中。這麼多年,他跟你感情如同父子一般,其實比父子還要深厚。那你,願不願意日後成婚,過繼一個孩子給子文,待他老了也有後人為繼呢。”
林謹玉還當是啥要緊事兒呢,大方一笑,“哦,這個啊,沒問題,我以後娶她七八個老婆,多生幾個給先生挑吧。他若是喜歡,挑一個就是。我反正不喜歡養小孩兒,有人給我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師爺,您放心吧,我小時候還常跟先生躺一個被窩被覺呢。先生就像我父親一樣,我兒子,就是先生的孫子,師爺完全不必為這個操心。”
許俊卿聽了這話如聞天簌,心中再無隱憂,攬著林謹玉的肩笑,“好,有謹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好孩子!子文能有你做徒弟,真是他的福氣啊。你今年十三,過幾年也要娶媳婦兒,跟師爺說,想娶個什麼樣兒的?”
林謹玉伸出小胖手說條件,“第一,性子得好,不能太潑辣,若是以後我納妾啥滴,撒潑打滾兒斷然不成;也不能太軟和,任人欺負,以後怎麼管家呢?”
許俊卿笑著點頭,“有理。”
“第二,容貌得中上之姿。這關係到我兒子以後長相如何呢?真娶個無鹽女,生個孩子太醜,怎麼見人呢。”林謹玉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家風得好。家裡兄弟得人品端正,否則以後大小舅子就拎不清了。我就這三個要求,娶妻娶賢,納妾納顏,古人誠不欺我。”
雖然兒子指望不上,孫子真是再正常不過,大有可為,許俊卿大喜過望,“好,待我回去給你留意,包管你滿意。”
林謹玉笑,“那就勞煩師爺了。”
“這種大喜事,我巴不得為你操持。”許俊卿完全將許子文的那些氣拋諸腦後,摟著林謹玉計算,“嗯,你現在就開始準備春闈,不可懈怠。我讓公主多看幾家姑娘,待你金榜題名後,我便托人去說媒,聘禮你完全不必操心,我來操辦。只管好生讀書就是。”
林謹玉完全不介意跟許家綁一輛車上,他自小拜許子文為師,又因許家關係出入宮廷,反正他註定要被打上許家的標籤,瞧師爺這番模樣,也是一心為他好。至於啥愛不愛的,反正這年頭不准男女私下見面,再說能娶好幾個呢,大不了多納幾房妾唄。由此可見,林謹玉完全被封建地主兒思想同化,並且頗是樂在其中。
一老一少笑聲不斷聊到天黑,小廝掐著時辰進來問擺飯的事兒。
許俊卿笑,“擺在東廂,謹玉,陪我用晚膳。”
林謹玉笑道,“師爺,叫先生過來一道用吧,勉得先生一人不自在呢。”
許俊卿樂得他們父子親近,便允了。
榮國府連續多少天低迷的氣氛,自賈寶玉接到進宮的聖旨,猶如一道陽光射穿陰霾,整個榮國府跟著燃起生命的曙光。
賈母見賈寶玉回來,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線,待賈寶玉行了禮,將人摟到跟前問長問短,賈寶玉笑道,“老太太上回不是說甄家也有個寶玉嗎?今日上皇召我們兩個一道進宮,我看他如同照鏡子一般,容貌竟是相同無二呢?後來,我與他說話,他詩詞文章真是勝我十倍有之。我本想邀他來咱家,他說匆忙未備禮未行帖,不合禮數才沒來。老太太,咱們給甄家下帖吧,聽說他家有幾個姐妹,俱是能詩善畫之人呢。”
賈母連聲稱好,王熙鳳笑問,“寶玉,除了你們,還有別人兒沒?”
賈寶玉笑,“上皇、皇上、太后娘娘、忠順老千歲、幾位皇子,還有許駙馬、許學士、林表弟,都在。人多著呢,上皇還夸咱家的小戲子唱得好呢。”
王熙鳳瞧賈母臉上笑容漸稀,笑問,“怎麼林表弟也去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們去時,林表弟就在了。今兒個忠順千歲出了個對子諷刺許學士,我同甄寶玉都胡亂對了,林表弟倒是狠狠罵了回去,”賈寶玉有些不安道,“我當時都嚇著了,林表弟真是膽子大。”
王熙鳳挑眉笑,“你倒是一氣兒說了,知道我們沒福氣進宮,成心吊我們胃口呢。”
賈寶玉道,“今兒個許學士穿了件玉青色的袍子,忠順千歲便出了個上聯:井底之蛙穿綠襖。林表弟見忠順千歲身上是絳色衣衫,對了句:落湯蟹子著紅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