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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賣方賣地的,也不是個小事兒,買主是誰呢?”林謹玉問。
吳憂笑“都是金陵有頭有臉的人物兒,宗卷上記得詳細,一會讓趙寧找來就是。還有薛家,你應該熟的,如今薛蟠搭上了忠順王的路子,拿回了皇商的資格。薛蟠是個呆子,不足為慮。倒是他有個堂弟叫薛蝌的有些本事,如今薛家在京的營生都是薛蝌與忠順王的人把持。再說薛家本在金陵,也算一霸,除了薛蟠薛蝌嫡宗堂兄弟,金陵有一方薛家子弟叫薛蠑的,為人幹練,皇商的買賣雖不在他手上,不過此人做生意有一手,甄家一部分的房產是他買了去。薛蠑主要在做洋貨生意,如今富庶不讓薛家長房,上個月出海去了。還有史家也買了一部分甄家房舍,所以說甄家這個賣方賣地的典故真是多了去。”
林謹玉想了想,說道“不論薛家或是史家,願意為甄家遮掩,這都是勛貴間的私密,都已經在大人掌中,不足為慮。倒是真假百萬銀兩如何運進京的呢?這不是小數目,銀子也不可能是碎銀子,熔鑄的銀錠,若是銀莊錢鋪,定有其專門鑄在銀錠上標識的字跡,也能查訪。”
“甄惟初那個老狐狸怎會想不到此處,全部熔鑄成五十兩一錠的官銀運到戶部。往金陵那兒的州府查,溶銀的幾個小子出意外的出意外,病死的病死,還有一個沒了影蹤”吳憂揉了揉眉心,道,“一時半會兒倒沒了頭緒,只得繼續盯著甄家。”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不知道甄家要為人消什麼災了。”林謹玉一思量,笑道,“出這麼多銀子只為保住一個舊勛,所圖者甚大。既然薛家史家都出面了,不如就先從他們入手,反客為主!”
吳憂來了幾分興致“具體說來聽聽”
林謹玉自若一笑,掃了下面四人一眼,到“史家我不大知道,不過一門兩侯,端得顯赫。可是看史家兄弟兩個的做派,倒有些不明白了。兒子給七皇子做伴讀,怎麼又安排著買甄家的房屋,不管是真買還是假買,甄家是什麼個處境,史家不會不知道。可見史家真是首鼠兩端,頗有些兩面討好的意思。主意打得不錯,只是也讓我覺得史家兄弟這兩年在京無職賦閒,閒的心裡發慌了,穩不住了。史家,已成驚弓之鳥。再者薛家,我是打過交道的,照吳大人的說法,薛蠑倒是個聰明人,不管是出海乾啥,總之他是避出去了。聰明人難免是知道的多了,便怕了,躲了。暫時找不到他就擱著,先辦了薛家長房,等薛蠑回來,自然知道什麼是情勢,他若聰明便不會逆勢而為。盯住薛蠑家,他出海也不能出一輩子。”
吳憂擊掌笑贊道“瞧瞧,這就叫真知灼見,順著線頭兒就能理順一團亂麻。之前跟你們說,還個頂個兒的不服氣”吳憂指著崔遠等人道“眉毛粗個子高塊頭兒大拍馬屁,有用嗎?得會動腦子,你們看人家豆包兒,這么小的年紀,就滿肚子的心眼兒,這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怎麼,就壓著你們了,服不服氣?”
崔遠笑道“大人,我們不過是擔心再來個婚人,連累了大人挨板子,豈不是罪過?陛下有命,我等俱會依旨而行。”
李遼道“林大人剛來,我等也當為大人接風。”張坤截了後半句“已經命廚下備了好酒好菜,林大人在揚州長大,這個廚子也是南方來的,做得一手上好淮揚菜。”
“林大人喜歡喝什麼樣的茶,用什麼點心,說了來,屬下命他們常備著,待大人來辦公也好孝敬大人。”
“林大人房裡的筆墨紙硯都備齊了,大人瞧瞧,可有什麼該添減得。”
“大人……”
我靠!剛一來,你們一個個的判官包公臉,還以為大公無私呢?原來是瞧不上他,難怪連盆冰都沒有呢。林謹玉翻了個大白眼,眯著眼睛jian笑了一陣,這裡可比內閣有趣多了。
林黛玉如今日日籌備林謹玉行聘時的各色禮物,也去許府請過安,倒與許玉琳投緣。在黛玉看來,這個弟媳說話行事極是大方,規矩禮數都不差,性格開朗,出身也好,與弟弟很是相配。
許玉琳對林黛玉喜歡的不願撒手,那些話說個沒完,直到天色將晚,才親自送黛玉到二門,放依依不捨得回了。
公主亦喜歡黛玉靈巧聰慧,笑道“這林家姐弟都是能幹的,看林謹玉的模樣,真想像不出他姐姐這般風采高華,模樣說話都極穩當。”
許玉琳又是喜歡又是感慨“以前我只覺得二姐姐在女孩兒當中就是拔尖兒的了,這次見了林姐姐方知人外有人了。唉,只可惜我不是個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