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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知罪。”吳憂起身告罪,聲音中都透著一股子虛弱,徒景辰也沒命他再坐了。

    徒景辰看向林謹玉,“知不知道朕叫你來做什麼?”

    “臣愚鈍。”

    “瑞王,你與他說說。”

    徒汶斐道,“揚州鹽課案牽涉甄家,一路審訊還算順利,只是這百萬兩鹽課稅銀竟被甄家挪用當成太祖接駕時的虧空補了戶部。追到到此處,帳倒是能對上,只是甄家忽然間賣房賣地的酬了百萬兩銀子上京,又說是補的鹽課銀子……從甄家案發到至今,不過半年,這筆銀子的來歷倒著實蹊蹺。”

    甄家這樣做為,倒讓上皇不忍心,人家為了接待你祖宗欠了銀子,如今砸家賣鐵的還了,還要怎樣?不說上皇為難,徒景辰更是難上加難,甄家主動歸還欠銀,賞不願賞,罰無可罰,真不好治罪了。更讓他不解的是,百萬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甄家從哪兒搞來的!要說裡頭沒鬼,徒景辰就是做了鬼都不能信的!偏一時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股子邪火就撒到了吳憂頭上。

    吳憂擦了擦額間痛出的冷汗,咬牙道,“臣派人到金陵查過,甄家賣房賣地一共得銀二十五萬有餘,去了這二十五萬,還有七十萬不知來歷。金陵城大小銀莊打聽,並年之內的銀兩流動就多了,無處下手。這都是臣的疏忽。”  

    “甄家的案子,到此為止。甄惟存畏罪自盡,死有餘辜,其他的人按律處置。只是這七十萬兩銀子斷不是憑空飛來的,朕不便發明旨,你們也要給朕接著查。”徒景辰道,“謹玉,甄家的案子你也出過力,你的性子不適合在翰林院,就在朕身邊當差吧。瑞王有吏部的差事分不開身,甄家的事,你協助吳憂。”

    林謹玉領旨,看了吳憂一眼,吳憂汗濕官服,忍著劇痛道,“萬歲,甄家遠在金陵,樹大根深,著實難以下手。若要查甄家事,不如將其調回京城,也好方便行事。”

    林謹玉接口道,“吳大人說得有理,甄家在金陵是地頭蛇一樣的人家,此次甄家獻銀有功,萬歲憐惜老臣,調入京城,以彰顯萬歲之仁德。再者,沒人會平白無故的給他七十萬銀子,甄家收了銀子,就得替人辦事兒,總會露出馬腳。在京城是查是問,也便宜些。”

    “朕自有安排。”徒景辰的眼睛冷寒的眼睛在吳憂林謹玉的臉上掃了個來回,直看得林謹玉心突突的跳,才淡淡地道,“差事上多經心,下去吧。”

    徒汶斐仍留在內書房,林謹玉跟著吳憂退出,吳憂一出門差點摔到地上去,林謹玉忙扶住他。林謹玉個子還未長成,正好給吳憂當拐杖,吳憂沒客氣,大半個身子壓在林謹玉肩上,哼哼了幾聲,擰著眉輕聲道,“怎麼過了這一二年還是個豆包樣?”  

    “你到底為啥挨板子哪?”林謹玉問。

    “甄惟初這個狗娘養的狗雜碎!”吳憂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繼續有氣無力的哼唧著,“今天不行了,我得休息,明天再說甄家的事。你也先去找許學士探個底兒,如今咱們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然下次非一道挨板子不可。”

    林謹玉將吳憂送到宮門口吳家馬車上,才轉身回府。

    ************

    林謹玉先回家靜坐冥想,總不能事事都靠許子文指點,可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徒景辰為啥這麼迫不及待的把他擱甄家案中。要說徒景辰,肯定有許多心腹之人哪,怎麼叫他去調查呢?而且,他乾巴巴的一侍讀學士,吳憂是工部尚書,查案子是刑部的責任,擱他們腦袋上也不對路啊。

    查案得有人手,總不能叫工部的人放下手裡的差事搶刑部的活兒……天哪,林謹玉抓了塊兒冰含嘴裡,冷靜了一下,難道吳憂是皇上的密探?不然甄家賣房賣地的事兒,吳憂是怎麼知道的呢?

    林謹玉卡巴卡巴的把冰塊嚼碎,拍拍屁股去許府了。

    自從大長公主與許俊卿來京,許府熱鬧多了,車來人往的,像戶過日子的人家兒。  

    包子永遠如同及時雨一般及時,樂呵呵的抱拳,“謹玉少爺來了,少爺正等著您呢。”包子總是稱許子文為少爺,或許是叫慣了,懶得改口。

    林謹玉還禮,“先生真是諸葛孔明啊,咋啥都知道呢?”

    “皇上也來了。”包子為林謹玉解惑。

    靠!這是在等著他呢,一□人!林謹玉甩甩袖子走了兩步,又扭頭道,“包子叔,我渴死了,給我來碗冰鎮酸梅湯啊。”

    “知道了,謹玉少爺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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