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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身孕了?靠!還未成年,就要當媽了。林謹玉道,“嗯,順便叫人說一聲兒,我明兒個過去看望姐姐、姐夫。”
“還有一事,大爺,寧國府敬老爺沒了。寧國府派了信兒來,因大爺不在家,大奶奶命奴才辦了份祭儀送了過去。”林忠稟道。
林謹玉一皺眉,拐往外書往走,進了門兒才道,“這真是奇了,跟榮國府還算門子正經親戚,寧國府八竿子搭不著的。送份祭儀也就算了,不必多往來。”
林忠從小廝手裡接了茶盞奉予林謹玉,溫聲道,“奴才也是這樣想呢,大奶奶說,原算不得親戚,只是他們既然給了信兒,那敬老爺又是皇上追賜了官兒的,若裝不知道,倒顯得咱們眼裡沒人似的,叫人念叨出來也不好,略備了份祭禮應個景兒堵人嘴罷。八月初,榮國府老太太壽日,衛家大爺娶了史家大姑娘。再有,王子騰相爺府上的二姑娘定了神威將軍馮唐府上的哥兒,馮紫英大爺。徐相家大爺得了哥兒,洗三禮滿月酒,這三處,大奶奶都備了禮,奴才親帶了人送去的。”
林謹玉喝了兩口茶,有些不明白了問,“王相家?我們雖是同僚,這女孩兒大定都是女眷來往,少有請男人吃酒席的。哦,大管家坐吧。”指了指左下首的紅木交椅。
林忠笑著坐了,提醒道,“大爺忘了,史家太太跟咱家先太太原是表兩姨姐妹,算起來,那也是大爺的表姨母。”
“可不是,嗯,跟薛家打官司那會兒,我去王府給王相請安時認下的。”林謹玉仰頭靠著椅背,拍著腦門兒嘆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人情可見哪。”剛進京都時人情何等淡薄炎涼。
“這都是大爺有本事的緣故哪。”林忠笑道,“忠靖侯家的二爺九月底迎娶景田侯家的孫女,帖子早送了來,大爺倒是趕上了。”
林謹玉揮了揮手,“史家不必來往,老爺太太周年也沒見他們來拈過香燒過紙,現在上趕著認親,晚了!若以朝中同僚論,我與他家老爺也不熟!如今寧國府里如何,這守著孝,府里可還清靜?”
林忠咂摸了一下,嘆道,“正想回大爺呢。唉,他們家果真是走動不得的,奴才出去時,聽相近人家的下人管事提起,如今那府上老爺才去了沒幾天,聽說珍大爺就召人聚酒賭錢放頭開局,哪裡看得出一點兒世家子弟的規矩做派?”
“看來這事兒是傳開了。”下人裡頭都知道了,林謹玉冷哼,“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這人眼裡連親生父親都沒有,還能有誰?遠著些罷。寧府的帖子再不必接了,榮府的倒罷了,血緣關係,這輩子是撕虜不開的,只是日後走禮更不必你去,只派二管家帶小子們走一趟也就罷了。”
林忠應了,林謹玉笑道,“嗯,若無別事,大管家便去休息吧,我換了衣服,去先生那兒請安。後兒個晚上置席,把府里的管事們都叫上,咱們痛快的喝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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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文其實就估摸著林謹玉就要過來,無奈徒景辰一定要留膳,許子文回府時,林謹玉已經在水閣里睡覺了呢。
包子迎上前,低聲道,“謹玉少爺頭晌就來了,唉,瘦得跟難民似的,就剩一把骨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謹玉少爺是去賑災了呢,叫人瞧了怪心疼的。”
“嗯,那你吩咐廚下做幾樣他愛吃的菜。”以往許子文都嫌林謹玉話多煩得慌,這走了幾個月,還有些想念這臭小子,聽包子說得這麼可憐,有些急著去瞧瞧林謹玉。
林謹玉裹著被子,臉蛋兒都是紅撲撲的,妃色的唇微微的嘟起,發出微微的鼾聲,睡得正香。臉蛋兒的確小了一圈兒,初顯出少年清俊的輪廓。被子拉到胸上,露出一彎雪白的膀子,纖弱的鎖骨,細長的頸項。許子文坐了半晌,不見林謹玉醒來,俯身將地上的衣物拾起擱到一旁,便起身去主院兒給父母請安。
公主先問,“見到謹玉了沒?那孩子一回來就來看你了。唉喲,真是嚇了我一跳,以前那孩子長得多有福氣多喜慶啊,這才幾個月就脫了形。他年紀還小呢,別派太繁重的差事,這傷了神可不是玩兒的。”
許子文笑,“沒事兒,看他還是水潤水潤的,晚間叫徐嘉來給他把把脈,估摸著沒大問題。他就是以前太嬌養了,出門子當差哪兒有舒服的呢,又正當趕了個暑天炎日的,苦夏也是有的。之前跟個胖墩子似的,瘦些才顯得秀氣呢。他姐姐最會做藥膳調理人兒了,這回來一滋補,沒幾天掉的肉又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