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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回府好好想個比較合理的你的長史侍衛緣何命喪平安州將軍府的理由?”上皇仿佛有些倦意,淡淡地道,“這種酒和茶葉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蠢得朕都不好意思相信!然後,去跟皇上說,為何西寧王身上的傷是由你府上侍衛的劍鋒造成的?是,你覺得巧合,可是朝中這麼多王公顯貴,怎麼偏偏就你府上的人去湊這個巧章!”
上皇拔腳就走,忠順王撲過去抱住父親的雙腿,哭道,“父皇,兒臣真的沒做,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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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景辰也沒躺太久,晚上就掙扎著起身去仁壽宮請安。上皇看他臉色憔悴,叫徒景辰在榻上坐了,嘆道,“身子不適就多歇歇吧,何必要過來。”
“兒子聽睿卓說……”徒景辰低聲道,“父皇不必生氣,我也正想跟父皇商量這件事呢。兒子不信是王兄的長史殺了西寧,若有人行兇,肯定殺人即逃,雖劍傷吻合,更有可能是栽贓。”
“朕真是煩了他,別人念書是越念越聰明,忠順竟是讀傻了腦袋,朕問他半天,只知道喊冤,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上皇倦怠的揉了揉眉心,“忠順素來糊塗,朕知道他是沒這個膽子的,只是他做事不謹,授人以柄,私結重臣,也是事實。革了他的差事,永不敘用,他不是個當差的材料。”
徒景辰貓哭耗子的勸著,“王兄有王兄的好處,編書撰史,兄弟們都比不得王兄細緻。”
“不,這不是些吃穿拌嘴的小事兒,像他與睿卓不合,吵多少次朕從不理會。有些事可以商量,甚至你退一兩步,包容些,也無妨。有些事,不說你,朕也絕不能坐視!”上皇斷然拒絕,冷聲道,“每個人都有他的用處,忠順能陪朕看戲哄朕開心,孝心可嘉,朕平日偏他一些,多些賞賜,也是人倫常情。朕也一直以為他是個明白的,原來是錯看了他。這個位子不是好坐的,朕知道你的為難。忠順讀痴了腦子,被人叫唆利用,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你上頭只他一位兄長,讓他三分也就罷了。可是更要記得,你才是皇帝!現在點醒他,比以後他真的出了差子,你再為難的好!”
不待徒景辰說話,上皇直接問,“西寧的事,千頭萬緒,處處透出古怪來,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著,平安州素來商賈夷人極多,能刺殺西寧,定不是普通人所為。可這事,又跟王兄有些風語,若拖久了,倒會多生是非出來,與王兄不利。”徒景辰道,“不如先賜諡號,正好汶斐在平安州,一併將西寧的棺槨運回來,也好下土安葬。西寧歿了,平安州將軍府定要個老成的人才能壓得住,朝中諸將,馮唐素來妥當,父皇以為如何?”
“嗯,尚可。馮唐外粗內細,也可命他細查西寧之事。”
“是,我也是有此意。再有,郡王被刺,平安州節度使治下無方,難脫干係,石光珠去職罷官。還有,就是西寧郡王之位,西寧無子,旁的侄孫聽說也並無出息成器之人。他於平安州鎮守二十餘年,勞苦功高,如今枉死,嗣子承繼又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兒,總不能靈前無燒紙祭奉。”徒景辰道,“我想著,不如命老六過繼,承西寧王位吧。”
上皇聽還算周到,點頭道,“嗯,是這個理兒。西寧的事兒明面兒上先了結,暗地裡查訪,這事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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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事後,上皇便命忠順王交了禮部的差事,專心在府里閉門讀書。栩太妃雖不知具體事,心中難免擔憂,身上也有些不好,又是一番請醫用藥。上皇去看時,栩太妃難免提一句兒子不懂事,求些情面。
上皇倍覺無趣,臉上有些不好,栩太妃伴駕多年,察顏觀色,想著這次怕兒子是犯了大錯,更是憂心,病勢漸沉重起來。
144、林謹玉終回京都府 ...
林謹玉這一回家,倒把家裡人嚇了一跳,老管家林忠扶著林謹玉的胳膊,眼泛淚光,抬袖抹了一把方道,“這,大爺這頭一遭當差,他們是怎麼伺候的,瞧瘦的……大爺可是哪兒不舒坦,奴才這就派人去請太醫來給大爺診診。”
“大管家,人家都說我越發俊俏了。這是苦夏呢,沒事兒。”林謹玉安慰了林忠幾句,笑問,“這幾個月,家裡可好?”
林忠笑,“托大爺的福,一切都好。倒是有件大喜事,大爺,咱家大姑娘有喜了。因大爺在外頭,也沒法兒通信兒。大爺怎麼沒派個人說一聲您今日到家呢,大奶奶早上出門去大姑娘府上探望大姑娘去了,奴才這就差人請大奶奶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