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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覺得淒涼的人生中終於出現了一抹暖陽,拍屁股起身道,“那我先回家了。唉喲,這麼天大的事,先生,什麼時候抄的?”
“昨天早上。”
“先生,我就先走了,你別擔心,我沒事了。”又對著徒景辰行過禮,旋風一般去了。
徒景辰摸了摸下巴,看向許子文,“恢復的真快,嗯?”
許子文冷眼看他,“謹玉就是這樣好,心腸寬大,這才像個男人呢!還要怎樣,為一個徒汶斐連命都搭進去不成!你說夢話呢!我早就說汶斐沒安好心。哼,有眼無珠的東西,有他後悔的時候。”
徒景辰倒不以為意,攬住許子文的肩道,“小輩的事咱們就別操心了,隨他們去吧。謹玉沒事就好。看來,他們是知道了。”語氣中已有幾分猶疑。
“知道就知道,還能瞞一輩子不成?”許子文端起茶呷了兩口,轉頭看向徒景辰,“這樣的話,吳憂就不適合在通政司了。”
“不如把林謹玉提上去,吳憂就專心工部這一攤事吧。”
“謹玉不合適,他跟汶斐的事還沒個結論呢。他的年紀也是個問題,不能服眾。”許子文並不樂意林謹玉接近這種灰色不能見光的衙門,安安分分的在內閣,清貴穩當。
“你覺得他們……”
“不大可能,我了解謹玉,他應該不吃回頭草的。”許子文接收到徒景辰的眼神,笑了笑,“看我做什麼?你覺得謹玉不討人喜歡?這也是一種本事,等著瞧吧,汶斐會後悔的。”
事實證明,許子文的話有一定的預言性。當然,這是建立在他對兩人相對了解的基礎上。
徒汶斐是只狐狸,林謹玉也不是兔子。
不過林謹玉是個俗之又俗的大俗人,像徒汶斐這樣集權勢智慧美貌體貼於一身的人追求他,他心裡偷樂了許久,睡夢中都笑醒好幾次。林謹玉這人向來小心,開始他也沒信,還拿捏著擺架子。就像前世訓練自己的小狗一樣,任性肆意,徒汶斐給他送東西,合心了,林謹玉就給個笑臉賞勵,不合心,直接讓人退回去都是有的。徒汶斐頗費了一番苦心,身體力行的用兩年的時間總結了一套林謹玉喜惡手冊出來。等林謹玉覺得事事如意了,徒汶斐這樣的人物肯花兩年討好他,日久見人心,應該不是假的。林謹玉也就信了,後來的日子也只有一昧往甜蜜里走,林謹玉覺得老天真是善待自己,直接穿成貴族,還迷倒了個貨真價實的王子,正瞎臭美呢,就撞了冰山,慘遭劈腿。
林謹玉當然傷心,兩輩子幾十年的人生,頭一遭戀愛竟一頭撞進了人家設的局。不過林謹玉既然一生兩世,自然有些過人之處,天大的事,除了父母又亡外,他從來頹廢沒超過三天,到第三天就得重新振作。
徒汶斐日子卻有些難過,在花園子裡喝著茶就開始走神,他這幾天十分不對勁,穿衣吃飯天氣好壞都會想到林謹玉,徒汶斐看著身上的紫袍,很淺的一種紫色,其實他以前根本不喜歡這種騷包的顏色,林謹玉愛看,他在這上頭不怎麼經心,穿多了也就習慣了。搞得他現在衣服深紫淺紫醬紫葡萄紫,不知道多少紫色的衣裳。睹物思人,人之常情。
徒汶斐發了一下午呆,到了飯點兒坐在飯桌前看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是林謹玉喜歡的,習慣性的要下人給林府也送一份過去膩歪膩歪,討林謹玉喜歡,再一回神,原來早一拍兩散了。
雖已分手,不過林謹玉靈魂永存,徒汶斐受得是何等煎熬可想而知。
166、林謹玉引出北靖王
林謹玉十萬火急的回府,其實賈家的事不必細打聽都能知道,榮寧二府都給抄了。不過,皇上並未加罪女眷,一乾子人都在大觀園裡關著呢。
園子雖然還是那個園子,不過如今可不是姑娘主子怡紅院瀟湘館金奴銀婢的伺候著,幾十口子主子奴才,只要是女的俱押在蘅蕪苑那五間清廈里,外頭房門緊閉,院門牢鎖,除了送水送飯,誰也見不著。王子騰還是極有本事的,硬把有身孕的王熙鳳辦了個保外生產,接回家裡住著。
王熙鳳懷胎已經將將八個月,她雖有幸出來,可是公婆丈夫都被拘,日夜懸心,史氏每天都要勸解幾遭。王子騰差人去林府送帖子,恰趕上林謹玉失戀躲在許子文府上療傷,也沒見著人。
林謹玉剛一回府,許玉琳就把事跟林謹玉講了,林謹玉重新換過衣衫,許玉琳見林謹玉眼睛有些腫,叫丫環打了水來給他熱敷過,溫聲問,“是不是瑞王欺負你了?聽平安說從瑞王府出來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