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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笑著點頭,“雖有欠工整,你這個年紀,也極難得了。”遂看向林謹玉。
林謹玉轉眸笑道,“龍王設宴,日燈月燭山餚海酒地當盤!”
此聯一出,上皇大悅,擊掌連贊了三個好字,笑道,“好氣魄,果然是俊傑之才!”
林謹玉笑著謙虛了幾句,上皇笑問,“這一聯,對仗工整,氣勢過人,你想叫什麼賞賜盡可與朕說。”
林謹玉笑道,“回萬歲,學生有今日,皆是先生教導之恩,萬歲想賞,不如賞賜學生的先生吧。”
上皇做了多年帝王,此時也得感慨林謹玉圓融機敏,這句話,即點到了許子文,又表示出他尊師愛師之意,許子文眼中果真有幾分欣慰,上皇笑道,“睿卓的功勞,朕自會賞他,問的是你,你就說吧。”
“回萬歲,學生第一次進皇宮,便有幸嘗到這般珍饈美味,實在是造化不淺。學生父母早逝,家中尚有姐姐在,卻無此福緣,萬歲要賞,不如也照此賞一席御膳給家姐,也讓家姐一沾萬歲福澤。”林謹玉笑道。
上皇嘆道,“你小小年紀,不但學問極好,此時此地仍不忘你家中姐姐,可見是個友孝之人。你這般心懷,朕焉能不成全。”抬手賞了林家一桌御膳。
這頓飯吃得皆大歡喜,尤其上皇對林謹玉的看法,那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林謹玉除了容貌不比賈寶玉俊美,其他心胸學識真是勝他百倍不止。再看賈寶玉仍是言語恭謹,林謹玉卻是神采飛揚舉止自若言之有物,上皇暗自搖頭嘆息,賞賜了二人一番,才命出宮。
林謹玉出彩,這就是給許子文臉上增光,許子文更加大爺樣的坐在椅中喝著清香無比的貢茶,心情之慡,亘古未有,頗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之得意。
上皇道,“此子非池中物,比當年林如海猶勝三分。”
許子文呷口茶,才抬起臉來,笑道,“舅舅真是過獎了,難得舅舅這麼夸外甥一回呢。”
上皇白了許子文一眼,“看到你就來氣,人家再好也姓林,又不姓許。”
許子文淡淡地,“迂腐。”
上皇恨不得把茶盞砸到許子文臉上,指著他罵道,“滾滾滾,朕不想見到你!”
到底是親舅舅,又這好幾年不見,許子文放下茶盞,一揖笑道,“是,外甥口出無狀,跟舅舅賠罪了。我也好久沒陪舅舅下棋了,不如殺上一局如何?”
上皇笑允。
75、史太君請旨慈安宮
許子文親自修書與南安太妃,太妃年紀大了,想著南安王府自來與榮國府相交甚厚,此事不便自專,便命人請南安郡王商議。
南安郡王先給母親請了安,接了書信閱過,笑道,“即是睿卓的面子,怎麼好輕拂?母親可見過這林家女孩兒?”
南安太妃笑道,“我成日間在家睡覺,如今女孩兒也見得少了。林家那個小子倒是有過一面之緣,一臉的福相。你知道咱家與榮國府乃世交,榮國府是林家正經外家。林家小定,榮國府出面才是正經,怎麼倒要認在我的名下?咱們不應是拂了睿卓的面子,應了又將榮國府置於何地?真真是兩相為難,這個睿卓又給我出難題了。”
南安郡王倒不以為然,笑道,“若是這信早上兩日,我們還當難以抉擇,如今卻不必了。林謹玉是榮國府的外甥不假,可是榮國府三番兩次欺負於他,如今林賈兩家不睦,在京都也是不秘密。看來已無轉寰餘地,否則此次林家姑娘小定,豈不是修好的良機?榮國府那些事,我聽到些,不好跟母親學,著實辦得有些失體面分寸呢。人家孤女弱弟,不說照看些,反倒三番兩次的謀算人家,也難怪人家不用他們?”
“嗯,竟到了這個地步了?上次榮國府太君的壽宴,我去喝酒,還看到林家小子了呢。其實那次我本想看看榮國府那銜玉的孩子,沒想到那孩子不在,倒是引林家小子給我見了。長得挺結實,五官周正,討人喜歡。”南安太妃笑道。
南安郡王道,“什麼玉不玉的,母親可知,前日上皇召林謹玉賈寶玉一同入宮,賜宮中宴,席間上皇出一上聯:玉帝行兵,風刀雨箭雲旗雷鼓天為陣;林謹玉當場對一下聯:龍王設宴,日燈月燭山餚海酒地當盤。上皇龍心大悅,笑贊他是俊傑之才。這個林謹玉小小年紀,學識心胸俱是不凡的。眼下就快過年,轉年便是春闈,上皇親口贊過的人,怎麼會沒有前程?再者,睿卓是他的師傅,我可沒見睿卓為誰出面料理過什麼事,此事,咱們應下。至於榮國府,修身不正才致此劫,與咱們有何相干!我去回書給睿卓,如此倒不如認在王妃的名下,再擺幾桌酒,才更為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