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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冷聲一笑,“鴛鴦,拿一百兩銀子給鸚哥兒。”
鴛鴦捧著一個青皮包袱出來,賈母道,“這一百兩,五十兩是給你的,五十兩你給黃嬤嬤。叫她把借據偷出來,另有重賞。”
鸚哥兒急忙謝賞,賈母淡淡地說,“你弟弟我聽說很有幾分靈性,已經命他給蘭小子當近身了,日日隨著去學裡聽先生講經。你只管用心當差,家裡人有我照應呢。”
鸚哥兒輕聲應了,見賈母無甚吩咐,行禮退下。
92、徒汶斐□林謹玉
徒汶斐是個很喜歡操心的人,這是林謹玉對瑞王非常客觀的評價。有理有據,連他姐姐的嫁妝單子都要插一手。
如今,徒汶斐東西照送,還三不五時的登門造訪。他這麼大人,這麼個身份,這麼熱心腸的來了,林謹玉也不好意的叫他滾出去。徒汶斐拿著單子瞧,問道,“人手可夠使?打了多少箱盒?我瞧著嫁妝可是不少?”
林謹玉端著白玉盞喝了兩口徒汶斐送來的桃花露,香甜慡口,“我就這一個姐姐,當然不能薄了。我打聽過了,世子妃當初是一百五十台嫁妝,我姐姐總不能越過世子妃,準備一百四十八台罷。”
徒汶斐見林謹玉興致不高,笑問,“怎麼了,捨不得你姐姐?穆離可是快急白了頭呢?”
“姐姐嫁了,就剩我一下了。”林謹玉眼珠子一轉,抬了抬屁股,將椅子挪到緊挨著徒汶斐,狗腿的給徒汶斐斟了盞桃花露,露齒一笑,嗲嗲地喚了聲,“小斐。”
這是什麼稱呼,徒汶斐眼角一抽,取走了林謹玉手裡的殘盞,慢慢喝了,唇角勾起一道美麗的笑紋,絕美的臉龐湊近林謹玉,吐氣如蘭,聲音低磁性感,揚起長長的尾音,“嗯?”
林謹玉的心像被野貓撓了一爪子,顫悠悠的蹦了一下,腦袋裡不停的叫嚷著,妖孽啊妖孽。
那雙璀璨的桃花眼好似能催魂奪魄一般,林謹玉覺得自己好像被定身法定住了,手腳動彈不得,瞅著那雙寶石一般的眸子慢慢的逼近,喉間咕咕動了兩個,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唇上驀然一熱,林謹玉的臉上哄的一熱,火燒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來,鼻子一酸,兩道鼻血順著人中,嘩嘩沾了徒汶斐一嘴。
徒汶斐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林謹玉,見林謹玉鼻血都淋到衣襟上,包子臉撅著嘴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撲哧笑了,嗔道,“真是沒出息。”又揚聲喚丫環進來。
瑪瑙翡翠急急的找了白棉布,又打來冷水。徒汶斐讓她們退下,卷了兩個棉布捲兒塞林謹玉的鼻孔里,沾了些冷水拍他腦門兒上,讓他仰著脖子看屋頂。林謹玉心裡像被投了個原子彈,一片廢墟了,不知道該說啥想啥,暈頭轉向的轉了好幾個圈兒,才停住腳步,搓著小胖手問,“你對我有意思?”
徒汶斐見林謹玉那滿眼的不可置信,端起桃花露呷一口,極自然的點頭道,“是啊,否則我這麼上趕著的伺候你,生怕你有半點兒不如意,圖得什麼啊?”
儘管有心裡準備,林謹玉仍仿若一個晴天霹靂砸頭頂,又接著轉了好幾個圈兒。也是,他自認為只有些小聰明,完全到不了安邦定國的份兒上,這堂堂郡王陪睡陪聊陪吃陪喝的,總得有所圖呢。林謹玉偷眼瞧了徒汶斐一下,沒想到徒汶非正眼珠兒不錯的望著自己,心中頓時升起些許小得意來。
跟許子文在一起時間長了,林謹玉又不是個百分百古人,再者,人家古人比現代人都要開放呢,他完全沒有說同性戀是啥傷風敗俗的想法兒。而且,林謹玉因著自己胖,常受諸如徒景辰的諷刺打擊,時間久了,真是有些自卑。啥大叔大嬸爺爺奶奶輩兒的人見他,從來不會說這孩子“俊俏英俊風流瀟灑”的話,只會說這孩子真有福氣云云。雖然他年紀還小,沒到十八變的年紀,可聽多了心裡照樣不慡。不承想,這人的魅力從來不在於啥相貌上,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完全以人格兒魅力征服了當朝四皇子,瑞王殿下。
徒汶斐見林謹玉鼻子上插著白棉布卷瞎轉悠,頓時想到一句話,豬鼻子插大蔥裝像呢。林謹玉沒叫他滾出去,反而是自己坐立不安,徒汶斐覺得還是挺有門兒的,起身抓住林謹玉的雙肩,溫雅一笑,“別轉懵了,咱們坐下說話。”把人往床邊兒帶。
林謹玉啥不明白呢,他又不是傻的,屁股一挨床墊子,咳了一聲,將瑞王的小白手從自己肩上扒下來握在手裡,話重心長的嘆道,“瑞王啊,雖然您傾心於我,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哪裡配得上您呢?而且我年紀還小呢,啥情啊愛的也不懂,通房丫頭都沒一個,這真是對不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