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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謹玉有出息賈母當然開懷,不過賈寶玉才是賈家的根呢,賈母笑道,“很是,寶玉,可不能總是跟姐妹們玩笑了,跟你林表弟念書去。”
賈寶玉笑道,“老太太,我天天去學裡念書呢。我在看林妹妹自己繡的帕子呢,妹妹真是心靈手巧。”
賈母一笑,隨他們姐妹玩兒去了。
王子騰何等人物,在路上便知道了朝中情形,臉黑得跟鍋底一般,倒也不急,車駕到了京都,早有兒子王仁帶著府內管家小廝侯著。
回到家,換洗了一番,王子騰直接去宮裡請求陛見。皇上怎會不知京都這些世家的事兒,可誰家沒幾門子糟心的親戚呢,只是問了王子騰任上的事,薛家的事王子騰都不提,皇上更不會提。
當天晚上,薛姨媽便去了哥哥府上,狠狠哭了一場。
王子騰嘆口氣,親妹妹,能怎麼辦?說道,“這事兒也急不來,皇上下的旨意要好好查,案子轉到刑部,慢思對策吧。上回我怎麼跟你說的,蟠兒那個性子,不管是不行的!你一慣縱著寵著,這次幸好沒出人命!”話到後頭,又有些上火。
薛姨媽流淚道,“事已如此,如今內務府的差事也革了,花些銀子也認了,可蟠兒在刑部大牢,塞了不少銀子連人都見不到,我這心每日就跟有刀子在戳似的。”
“罷了,總得腆著我這張老臉求人。”王子騰道,“妹妹回去歇著吧,且安心,林少爺既然沒傷著,外甥的罪名就不大。倒是那個林謹玉,我倒想見見。”
薛姨媽訕訕的,“大哥見那小子做什麼?”
王子騰看了妹妹一眼,淡淡地道,“這事兒還得從林謹玉身上著手,你不用管,我跟林如海也有幾分交情,稱一聲舊交不為過。人家孤女幼弟,你們真好意思下手!現在還有銀子能買條命回來,妹妹好自為之吧!”
“蟠兒生就魯莽,大哥不是不知道……”
“蟠兒什麼樣,你我都清楚,”王子騰冷聲道,“魯莽是魯莽,若是沒人教唆,他也做不出這種事,在人家住著倒去害人家正經外甥,你們真做得出來!我都替你們臉紅!林家姐弟怎麼得罪了你們,嗯?做出這種絕人子嗣的缺德事來!”
薛姨媽擔驚受怕多日,又被哥哥責備,幾番苦楚齊聚心頭,泣道,“哥哥只知道責罵我們孤兒寡母,哥哥又不在京城,怎知道我們母女如何被那林家小子欺負的。”
王子騰氣笑了,“嗬,真有臉說,你們母子三個被一個娃娃欺負得抬不起頭來,做出買兇殺人的蠢事,這且不說,還被人抓個正著,祖上的買辦也丟了!你真好意思拿出來說,丟不丟人!知道人家是個厲害的,就躲著走!明知前頭有坑還往前邁,不摔你摔誰!”
薛姨媽泣道,“我們就這般不如人麼?”
“行了,你自己想清楚吧。這救人,救得了一次兩次,卻是救不了命的!”王子騰懶得跟這種混人講話,甩袖子去了。
史氏出來勸了幾句,不過是老生常談罷了,才讓婆子送走了薛姨媽。史氏又忙著去伺候王子騰歇息。
脫鞋上了炕,王子騰有了年歲,身子覺得倦了,史氏輕手的為丈夫蓋上棉絲被,王子騰輕聲道,“備一份厚重的見面禮,著管家送帖子,明日請林謹玉過來品茶。”
史氏忙應了。
王子騰只是閉著眼睛,躺在炕上,心裡格外清靜,想事情便透徹。薛蟠這事,從裡到外透著古怪。大家公子出門的確有幾個隨從,如他妹夫賈政身邊也不過五六個隨從,斷不能抵禦十幾個手持大棍的混氓,還好巧不巧的被巡城兵馬司碰到,巡城兵馬司的穆離同林謹玉正是同門……哼,這群沒腦子的蠢貨,自出蠢招,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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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林謹玉王府說子騰 ...
王子騰剛到京都,獨掌兵部升遷宰輔,一時投帖的人家不知多少。王子騰皆錯開,單留出今日招待林謹玉,如今薛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再放著不管,四大家族也跟著沒臉。
賈史王薛,這四大家族聯絡有親,算起來,王子騰夫人史氏同賈敏還算是遠房姑表姐妹,林謹玉年紀還小,便命婆子引林謹玉到了內院。
四大家族的事,林如海早跟他講過其中的枝蔓關連,林謹玉一來先給姨媽請安。
史氏眼圈兒微紅,拉著林謹玉的手看了一番,攜林謹玉在炕上坐了,帕子一沾眼角道,“我與你娘親小時候也常在一起玩笑,轉眼這麼多年,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