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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很有姐夫范兒的抽了林謹玉後腦勺一記,提醒道,“你先跟弟妹生個孩子是正經,你姐姐常說呢,這都大婚快一年了吧,著些緊。別讓我與你姐姐為你操心,去吧。”
“是。”林謹玉提了馬韁,帶了隨從們去了。路上遇到賣花女,花了三十個銅板買了一籃子的紅玫瑰,讓平安提了。平安怪不樂意地,覺得是娘們兒用的東西,臉上不好看,“大爺,弄這個做什麼,王爺府里什麼花兒沒有呢?不是顯得寒磣麼?”
“寒你個頭,那些凡花俗草的,能跟我親自買的相提並論麼?”
“大爺,那不是馬大爺麼?”吉祥眼尖的指著銀鋪子前停著的一輛青綢子馬車,外頭站著個青衣書生,可不就是林謹玉的連襟兒馬文軒麼?
馬文軒身邊兒的一個丫頭打簾,裡頭鑽出個身姿窈窕粉襖粉裙的小媳婦,馬文軒一隻手挽著小媳婦的手,細心的扶她踩入車凳,兩人都沒注意到林謹玉這行人,一併相攜進了銀樓的門。
林謹玉眼神夠好,若是他沒看過,這小媳婦可不是許玉琳的姐姐。曲指一算,這馬文軒與許玉清大婚也一年了吧,上回還聽許玉琳說許玉清有了身孕。這馬文軒的動作夠快的,看來是納了小。他不是個多事的人,娶個門當戶的賢妻,再納幾個美貌研麗的妾室,是這個時代大部分男人的想法。
一路到了瑞王府,瑞王府的人對林謹玉並不陌生,上頭早有交待,對這位林大人要像對待主子一樣恭敬。門房一見是林謹玉又是作揖又是牽馬陪笑,趕緊派人進去通稟,林謹玉照例賞了銀子,讓手下人在門房侯著。
林謹玉才到儀門,何順兒就陪笑迎出來了,“林大人,您來了。我們王爺前兒還念叨大人呢。喲,好俊的花兒。人都說林大人別致,連這禮也透著秀雅呢。”實際上何順兒還是頭一遭見探病送花兒的,這又不是啥值得慶賀的事兒,您老拿一籃子花兒算個啥說法呢。
“你們王爺病可好些了?”
何順笑,“王爺在松院跟吳大人說話呢,就是換季著了涼,沒大礙了。”因到晌午,何順兒道,“奴才正要去廚房吩咐飯食,林爺想用什麼,奴才一道跟他們說去。”
“誒,堂堂大總管,怎麼成跑堂的了?”
何順兒笑,“吳大人在飲食上食多忌諱,還是奴才親自去說一聲妥當。奴才本就是要去小廚房那裡,聽到小的們說大人來了。這好幾天沒見大人,奴才先給您請安才是。”說著就要作揖。
林謹玉笑著一摟何順兒的肩,沒叫他彎下腰去,“行了,咱們不用外道,你去忙吧。我認得路,自己過去就成。”
何順兒作揖走了,林謹玉倒是連連皺眉,吳憂怎麼也來了,聽何順兒的口氣還不是來了一遭半遭。人家吳憂同徒汶斐在一塊兒,那真是京都雙璧,美貌成雙。這兩人該不坐有什麼貓膩吧,林謹玉遂放輕手腳,他沒絕世武功,不過每日都會打拳,練呼吸吐納的功夫,十幾年未曾間斷,同門口的守衛擺了擺手,林謹玉是來慣了的,一直到書房外頭也沒見其他人,看來是都打發出去了,林謹玉疑心乍起,側耳細聽裡頭隱隱的話聲。
“這是好事,你別總悶在心裡了,身上可好些了。”一句話就讓林謹玉酸倒牙,吳憂啥時對他這樣輕聲細語的說過話呢,每次都要刺他幾句才罷休。當然,林謹玉把他出賣吳憂的事兒都忘腦脖子後頭去了。這個死徒汶斐……竟然敢招蜂引蝶!
“已經好了……”
“好了就別總躺著了,出去透透氣,心情也會覺得舒暢。你病的這幾天,怎麼沒見林謹玉過來?”
“我想一個人靜靜,叫他不必擔心。”
“林謹玉是個很小心的人,非常善變。你這樣一昧的遷就他,也不是長法。”竟然挑撥他們關係,難道吳憂真對徒汶斐有意下手?
“慢慢來吧。開始我也只是想借他討得舅舅的歡心,相處久了,覺得他也不錯,起碼省事,不是個讓人操心的……他的確很謹慎,不是個肯輕易交付真心的人……這不是短時間能成的……”
“何必要受這種委屈?”
“咳咳……這也算不得委屈……跟以前比……”
林謹玉聽到“委屈”兩個字就懵了,呼吸一亂,裡頭一陣輕動,簾櫳一響,吳憂已經站在門口,一身湖水藍暗花衣袍,腰束玉帶,頭勒金冠,腳踩雲靴,臉若美玉,目若明星,看到林謹玉的時候多了幾分深沉。這小子究竟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