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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說。”徒汶斐抓住林謹玉的手,這雙手如今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徒汶斐道,“你如今兒女雙全,人丁興旺,怎麼倒想這些有的沒的。”
林謹玉難得多愁善感,“我就是覺著日子過的太順遂,生怕哪裡福分差一點兒呢。”
徒汶斐捏捏他飽滿的耳珠,笑,“你若是哪裡福分差一點,我就借你一點,也差不多了。”
林謹玉本就是個樂天派,徒汶斐甜言蜜語一哄,他也就好了,見窗外日頭西落,林謹玉就拽著徒汶斐去花園涼亭里去坐。
林大寶林小貝正是淘氣的時候,不知從哪兒鑽出來,頭上掛著草屑,身上沾著泥灰,臉上抹的像是小花貓。因徒汶斐常來,兩個小的也不認生,抱著個灰撲撲的盒子跑過去,一臉獻寶的小模樣,說,“爹爹、爹爹,你看,有寶貝!”
林謹玉先接過盒子,還相當不輕,拿在手裡有些分量,問,“這是去哪兒了?”
林大寶指著盒子,奶聲奶氣的說,“假山里找的,爹爹,快打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住著精靈啊?”
林謹玉常給小寶貝們講睡前故事,以至於小寶貝們思維之發散……常令林謹玉哭笑不得。林謹玉見他們一臉期待,不好掃了小寶貝們的好奇心,裝模作樣地,“說不定哦,或者裡面是藏寶圖哦。”
小寶貝們更加期待了。
林謹玉拿出帕子掃一掃這盒子上的灰,林謹玉原以為是什麼木匣子之類的呢。結果,擦拭之後,竟透出一抹幽深的翠色來,徒汶斐讚嘆,“好玉!”
林謹玉自幼生於富貴之家,自然也是有些品鑑眼光的人,這玉的質地顏色,一看就非凡品。
見林謹玉的帕子髒了,徒汶斐便遞上自己的帕子。
花費了一些工夫,方將整個匣子擦乾淨出來。捧著這匣子,林謹玉眼睛瞪的溜圓,張張嘴,咕唧咽了口口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倒是小寶貝們不懂得其中價值,只是兩眼放光,紛紛讚嘆,“好漂亮好漂亮的匣子啊!爹爹,爹爹,快打開吧!”
這匣子應是整一塊上等碧玉雕成,那種幽碧之色,在夕陽之下,如同一段被喚醒的時光。
這樣好的玉,未雕成首飾擺設,怎麼倒做了個放不隆咚的匣子,實在暴殄天物。
這樣價值連成的玉匣,那裡面放的豈不是更加價值連城的東西麼?林謹玉一時倒不敢打開了,小寶貝們已經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匣子裡究竟是魔鬼?還是女巫?
林謹玉看一眼徒汶斐,惡狠狠的說一句,“若是有寶藏,我可不會交出去的啊!”
徒汶斐失笑,“要不,我幫你打開。”
“我們老林家的東西,才不用你呢。”這匣子不知道放在假山里多少年,並不好打開。林謹玉費了些力氣,方掀開蓋子,頓時愣了。
沒有魔鬼,沒有巫婆,更沒有藏寶圖。
徒汶斐湊過去一瞧,竟是一張帛紙,伸手將這張帛紙取出,上面一行字,其字頗是飄逸風流。當然,這字的寓意更加風流可愛,很短的一句話,寫道:林小四愛徒小三。
林謹玉道,“誰寫的啊,這是?”他思來想去,說,“我家歷代單傳,沒聽說過哪個祖宗有兄弟的啊。”念叨了幾句林小四的名子,林謹玉更不明白了,道,“我生兒子生的最多,也只生到小二啊。”
林謹玉腦子轉的很快,道,“或者是旁支的子嗣留下的吧。”但其實,林家與別家不同,林謹玉這一支是林氏嫡系,但,與旁系真的是血緣很遠了。便是打靖安侯算起,與旁系的關係就很疏遠了。
徒汶斐沉吟半晌,低聲道,“是靖安侯的字。”
林謹玉望向徒汶斐,徒汶斐道,“我在宮裡見到過靖安侯留下的手稿。”問林謹玉,“你不會不知道吧,靖安侯少時,於家族兄弟中排行第四。”
林謹玉眼珠子轉了幾圈,打發因沒有看到精靈、魔鬼或女巫、藏寶圖而失望不已的小寶貝們去找許玉琳吃飯,方對徒汶斐道,“這事兒也稀奇啊,你不知道,我們家裡祖上的東西都留著。像我祖父、曾祖父的手稿,現在家裡還有呢,就是從沒見過靖安侯的手稿字跡。”所以,林謹玉才沒有立刻認出來。
“我聽說,靖安侯得罪過太祖皇帝。”林謹玉神神秘秘的跟徒汶斐說,“你說,當初是不是太祖皇帝暗中把靖安侯給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