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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一大早上,整個內閣氣氛怪異得很。偏王子騰還得裝得不知道,若無其事從容鎮定的整理奏章。
搞得皇帝陛下都有些不明白了,笑了笑,“睿卓,你們總看子騰做什麼?”
許子文略一停手中的奏章,瞧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王子騰一眼,笑道,“今日京中傳出一則趣事,關係到王大人胞妹,不過怕王大人還不知曉呢?”
王子騰面無殊色,笑道,“啊?什麼趣事?”
許子文同王子騰也算忘年之交,王子騰年紀大些,不過兩人能聊到一塊兒去,許子文稍給王子騰留了些臉面,笑了笑,“聽說榮國府賈政的夫人賈王氏問了榮國府外甥就是林如海的遺孤一句話來著,賈王氏問林謹玉:何為林家的家教?”
皇帝陛下咳了一聲,道,“真是奇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林家好還是不好呢?”
“好不好的誰知道呢,反正說林謹玉連夜搬離了榮國府,姐弟二人回到林宅相依。”許子文笑道,“說起來林家先祖靖安侯乃是迎娶太祖胞姐重華大長公主為妻,這林家後人身上也有些皇室血統,賈王氏這話問得當真奇怪,她是覺得林家不如賈家,還是不比王家呢?”
王子騰的臉唰就白了,身子一歪自炕上跌了下來,翻身跪在地上嗑頭道,“臣整日庸碌,竟不知臣妹說出這種話來,請萬歲爺治罪?”
皇上一笑,“起來吧,你那妹妹在榮國府說句話,你不知道也正常呢。朕豈會因為這個怪你?”
許子文笑笑沒再說話,冷冷看了王子騰一眼。
內閣學士一般都是上午伴駕,有啥糟心的事討論討論,有啥新鮮事說道說道,如今這事兒,人們打心眼兒里抑制不住八卦之魂的雄雄燃燒,可惜王子騰這人為人真不差,再說誰家沒幾件糟心事兒呢,也不願在王子騰大人血淋淋的傷口上灑鹽了。
幾人慢悠悠的踱出皇宮,王子騰同許子文落在最後。王子騰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許子文,咱倆還算交情不錯呢,別人都沒上趕著出頭兒,你先把我賣了,王子騰嘆口氣。
難得的大晴天,午間太陽正好,許子文半眯著眼,懶洋洋的說,“王大人或許有所不知,我就謹玉一個弟子,寶貝著呢。令妹如此不講究,做出這種種醜事,我自不用看你面子了。王大人好自為之吧,有些事做得太絕,必然會走上絕路。瞧王大人的手段為人,你那兩個妹妹真不像是你王大人調~都出來的。”
王子騰嘆道,“真是財白兒女爭不得氣,謹玉那孩子我也見過,為人處事最有分寸,原來是子文的高徒。唉,子文不是外人,也幫我想個法子如何?”
陽光和煦,照在臉上十分舒服,許子文晃悠悠的慢行,“我沒這些親戚,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誰若是再對我的弟子出手,少不得打掉他的手。再不長記性,就得想個讓他永遠不能出手的法子了呢。”
“斷不至如此。”王子騰正色道,“既然謹玉是子文的愛徒,我便托子文做個中人,大家各退一步。榮國府畢竟是謹玉的外家,這事多是我妹妹愚昧無知引致,我和我那妹夫在府里擺酒,請子文同謹玉過來喝一杯,大家一笑泯恩仇吧。何苦晾著讓京都這些人看笑話。至於我那妹妹,她再不識好歹,他日我定親自處置了她!”話到最後,已帶了幾分狠戾!
許子文只是笑,不點頭也不搖頭。人家笑話的又不是我弟子,也不是看我家的笑話,我不急。你自己的妹妹,又不是我妹妹,你能讓她閉嘴當然好,你若沒這個本事,我也能幫你一把,讓她永遠閉嘴。
徒汶斐一夜沒睡,卻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林謹玉給他鬧得只得早早起床。
林謹玉想著徒汶斐堂堂皇子王爺,穿衣吃飯得總得有個十幾人伺候吧,沒想到穿衣服啥的比他都俐落。林謹玉是穿來的,生怕真成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廢物,自會走路就開始努力自己穿衣,久而久之成了習慣。這徒汶斐就有些值得琢磨了,林謹玉也沒多問,洗漱之後便去園子裡練拳。
這拳不知叫什麼名子,跟太極拳似的慢吞吞,林謹玉打了多少年,閉著眼都不會錯,一套拳小半個時辰便好了,徒汶斐坐在石凳的狼皮墊子上掃了幾眼說,“過幾天我去溫湯莊子上泡溫湯,你去不去?”
林謹玉出了些汗,臉兒上紅撲撲的,徒汶斐拿了條絲帕扔給林謹玉擦汗,林謹玉抹了兩下,說,“不去,我家裡事兒多著呢。先生每天給我留了功課,這快過年了,採辦年貨祭祀祖先,莊上的莊頭兒也得來請安。你不用上朝聽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