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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的密信也到了,還要看嗎?”
“跳樑小丑。”西寧王輕哼,手指一揮,“寫封信還創出什麼密碼文了,想漁翁得利?就把別人當成了傻子。不必理他。”
大半輩子都在名利場,越安倒是欣賞安王的謹慎,再說把水攪混,即便他們不想摸魚,對他們也並無害處,笑道,“安王敢有此心,看來是個狠人兒。”
“想做皇帝,光夠狠是不夠的,還得有足夠的運氣才行,”西寧端起茶喝大半盞,“唐太宗何等英明,礙於長孫無忌,選立太子也只會選嫡皇子。許子清為何仍嫁給徒景辰,三位嫡皇子,許家皇戚地位才能萬無一失!許家,才能瀟灑的站在爭儲紛爭之外。徒景辰雖然有八位皇子,可是今日的許家比之唐太宗時長孫家更加顯貴,再有許睿卓的關係,除非三位嫡皇子全死了,否則絕對沒有庶皇子繼位的可能性。安王是白日發夢。”
“睿卓一世聰明,可別……”
西寧王斜了越安一眼,對他擔憂許家很有些不滿,帶有幾分嘲弄的挑了挑眉,“他原是許家最尊榮的一代,集皇室與許家的血統為一身。原本這種尊貴可以一直就傳下去……算了,都是舊事……許睿卓是自做自受,求仁得仁,罪有應得,我是比不過他的,只得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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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憂對林謹玉那完全是另眼相待,以前只覺得林謹玉有點兒小聰明,有點兒小運氣,如今才承認林謹玉有點兒本事,此時瞧著林謹玉站在徒汶斐身邊竟然有了些般配的感覺。徒汶斐握著林謹玉的手坐在主位的榻上,吳憂並不是在意這些禮儀的人,隨意在竹椅中坐了,笑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像中的順利。”
林謹玉也贊同,他們在西寧王跟前宰了忠順王的長史,西寧王與忠順王就等於掰了,瞧西寧王是有意與他們合作。
徒汶斐笑,“看來我們不用在這裡停留太久。”握了握林謹玉的手,“沒事了吧?”剛剛林謹玉的臉色虛冷,手心裡都是涼汗,徒汶斐有些擔心。
“嗯,回去到廟裡請大師念經超度。”林謹玉覺得許子文給他的這個方法非常好,這也在日後給別人形成了一種林謹玉喜好佛學的錯覺。
吳憂別有深意的打量了林謹玉一眼,想起一年前林謹玉同徒汶斐在洗塵寺的事,瑞王每年都會去洗塵寺齋戒,消息靈通的自然知道。那時,這兩人應該還沒結交……嗯,看來從那時候就開始殺人了。
吳憂眼睛微微眯起,這個林謹玉實在有些不對勁。他調查過林謹玉,林謹玉的父親林如海得上皇與皇上的信任,任揚州鹽政六年,最後死在任上。林如海只有一個嫡妻,林謹玉是林家唯一的男孩兒,連個爭產的兄弟都沒有,如珍似寶的長大,在揚州時喜歡做些施粥贈藥的善事,就是回京都受到榮國府的為難,不過林謹玉也沒吃什麼虧,反倒是把榮國府搞得灰頭土臉,名聲一落千丈。殺人倒是尋常,只是正常人殺人前會顯露出諸如心跳加快目光發冷等被人們稱為殺氣的表徵,林謹玉卻是從容不迫,哥兒倆好似的一扶趙長史的肩,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真像受過訓練一般。這絕不可能,林如海就這一個獨子,絕不會讓兒子接受這種訓練的,何況林謹玉也不懂什麼武功。殺人前不露半分破綻,倒是殺完了臉色發白,看來是個生手,不過,很有天分。
“這樣,不如中午吃素,齋戒一餐。”
吳憂是好心行此建議,不過徒汶斐林謹玉完全沒領悟的意思,徒汶斐想那是個什麼東西,和,忠順王的奴才,也值得他們齋戒?尤其是林謹玉,因路上沒吃好,林謹玉這體型就跟放了氣的皮球似的迅速萎縮,臉也不圓了,下巴也不雙了,心疼得徒汶斐那顆小心肝一抽一抽的抽到現在,恨不得從豬身上割下幾斤肉給林謹玉貼上,哪裡捨得林謹玉吃齋啊。何況林謹玉本身對吃齋沒啥興趣,林謹玉道,“這也不必刻意如此,又不是和尚,吃齋也沒用。平安州的海味兒好,水果品種也多,許多以前都沒見過,咱們好好嘗嘗,過這村可沒這店兒了,下次再來平安州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呢。”
什麼叫偽君子,吳憂真是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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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是半夜驚醒的,徒汶斐的貼身侍衛高順兒不顧規矩的踹開門稟道:主子,不好了,將軍府主院起火了!
徒汶斐原本睡眠極輕,直接坐起來,撩開帳幔,不可置信的問,“哪兒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