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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撲哧”便笑了,探春等人也俱是滿臉笑意,賈母笑中多了幾分興災樂禍,摟著寶玉道,“謹玉自小少人教導,就是這樣說話沒分寸。那忠順王乃上皇愛子,親王之尊,豈是能輕侮的?這圖了一時痛快,不知道日後如何呢?寶玉你且記住,入宮行事說話都要小心,說不好寧可不要開口呢,否則豈不是要給家裡招禍麼?”
賈寶玉點了頭,賈母笑道,“你做得很好。明兒個就給甄家下帖子,我看甄寶玉提前進京,八成也是來備考了,咱們是通家世交之好,你們倆個既然合適,不如一道念書才好呢?”
“是。老太太先把他們請來吧,我跟甄兄約好了一處念書呢。他們剛來京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先生,我想著,不如先一道同我去家學,一來有個伴當。二來兩人比較著,學業進益也快呢。”賈寶玉笑著拉扯賈母的袖子。
賈母歡喜更甚,“寶玉說得很是呢。鳳丫頭,不必等明兒個了,今日先把帖子送去,著兩個穩當的媳婦,跟甄太太說,既然兩個孩子脾性相投,不如明日相約一道上學才好,別耽誤了課業。”
王熙鳳笑著派人不提。
87、許睿卓巧借徒東風
今日上皇賜宴,除了酒戲盡興,席上諸人皆各有收穫。
徒汶斐自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覺得林謹玉無一處不好,尤其是林謹玉這對子真是罵得忠順王啞口無言,貼切工整。只恨宮中規矩森嚴長輩在側,否則徒汶斐真想過去掐掐林謹玉的小肉臉兒,咬上兩口,越瞧越覺有福氣。
林謹玉頭一遭進宮時稱得上大放異彩,上皇親贊的俊傑之才,不少人知道。徒汶渲對林謹玉興致挺濃,不承想今日一進宮,林謹玉毫不留情,將忠順王罵了個狗血淋頭,徒汶渲終覺得林謹玉膽子太肥。才華是有,不過,這種性子怕是不好掌控。倒是兩個寶玉,一人是自己的伴讀,四大家族同枝連契;一人乃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嫡子,亦是掌實權之臣。徒汶渲更關注這兩個寶玉,對林謹玉的心反倒淡了。許子文對他們三個外甥向來是一視同仁,即便徒汶斐由許子文親自教養長大,不過兩人關係平平,若舅舅能保持中立,何懼林謹玉呢?
忠順王對許子文的感情,那真是咬牙切齒不足以形容。原本義忠親王老千歲壞了事,論賢論長論母妃地位,哪裡輪得到今上。偏這個許子文三不五時的在父皇跟前挑撥離間,不知背後壞了他多少好事,最後竟然是皇袍易主徒景辰即位,這叫忠順王如何心服?如何不恨!他恨不能吃了許子文的肉喝了許子文的血,好不容易將許子文逼離了京都,沒承想徒景辰坐穩了皇位,這個東西便悠哉悠哉的回來了!不僅回來,還帶了個更惹人厭惡的小東西!
不過,小小一個林家還用不著他忠順王府親自出手,何況現在他也不願真跟許子文翻臉,時機未到!忠順王輕輕勾起唇角,命人備了兩份厚重的見面禮分別送至榮國府和甄家。
至於皇帝徒景辰,只得說一句沒白喜歡林謹玉一場,關鍵時刻十分有用。不過,他覺得許子文瞧忠順王家戲子的眼神十分有問題,回寢宮琢磨了半宿。
甄寶玉歸家後,很是讚嘆了賈寶玉一番。
甄夫人同兩個女兒看過宮中賞賜,笑著命人送到兒子的房裡,猶不信道,“真有這麼好?”俗話說莊稼是別人的好,兒女是自個兒的好。何況兒子自幼出眾,家族中最得老太君喜歡,甄夫人笑道,“咱們與賈家本是世交,你與賈寶玉一見如故,就是你父親知道也只有高興的。這回好不容易說動老太太容你到京備考,年根子底下,一時難以找到合適的先生。即是賈家相邀,我明日派帖子,先過府請他家老太太安,再著人去賈府家學見過先生,奉上束脩,你才好去念書呢。咱們與賈家雖然親近,也斷不能失了禮數。”
二姑娘甄玥笑道,“我可是頭一遭見弟弟這樣著急著去念書呢。”
三姑娘甄玳歪著眨了眨眼,絕美的小臉兒上一派天真無邪的純淨,“大哥哥,你也忒急了,這樣急赤白眼的去了,不說咱們跟賈家親近,倒是有起子小人會小瞧大哥哥呢。若是大哥哥想跟賈家二爺相聚,下帖子請賈二爺來咱們家不也一樣嗎?”
甄夫人笑道,“你妹妹說得很是呢。”
母子四人正說著話,陪房衛豐家的進來笑稟,“太太,賈家派人送帖子來了。”
甄夫人笑,“可真是巧了,你們先去廂房坐會兒。”又對衛豐家的道,“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