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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同事們有把注意力轉向第三戰場的趨勢,仍盯著蠟像館的卡戎緩緩搖頭,沉穩出聲:「現在說唐凜贏,恐怕還太早。」
得摩斯挑眉:「141都傷成這樣了,還能翻盤?」
給他解惑的是同樣還在關注第二戰場的提爾:「如果141的傷真的嚴重到無法繼續戰鬥,鴞系統早把他送出去了。」
得摩斯微怔,是這個道理沒錯,但……
他重新看向第二戰場,不看其他,就看Guest.141的脖子,血根本止不住,半個肩膀都已經被染紅了:「這絕對傷到主動脈了,你和我說他還能繼續戰鬥?現在他只要敢鬆開一點手,不用唐凜,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血流干。」
像能聽見得這邊聲音似的,得摩斯剛說完,那邊的Guest.141竟然真的把手鬆開了。
整個顧問室一瞬安靜。
眾守關者第一次看見了141脖頸的慘烈,但也同樣看見了,那猙獰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唐凜被傷了脖子,所以也操控狼影咬了141脖子。
141被唐凜的治癒性文具打了臉,所以輪到自己,也開啟了「自愈模式」。
兩個人你來我往,在「以牙還牙」上打了個絕對的平手。
然而顧問室是懵的。
唐凜有治癒性文具,自己給自己治療沒毛病,可141靠什麼治療?K星人那點自愈能力面對危急性命的重傷時,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效果!
蠟像館大廳里的唐凜,眼中也是一片愕然。
Guest.141脖頸上的最後一點撕裂,也完美癒合,他左右擺頭活動一下頸椎,然後才緩緩抬眼,對上唐凜的視線。
男人的憤怒早沒了影,眼底的猩紅也被傲慢的得意取代,就像先前所有的狼狽,只是耍弄對手的一齣戲:「我好像還沒正式介紹過自己的能力。」
繼脖頸之後,他身上、腿上的傷也開始癒合。
唐凜微微蹙眉,眼底的光辨不出情緒。
Guest.141的笑意擴大:「我以為你被蠟像攻擊了那麼久,就算我不說,你也該動動腦子的,看來我高估你了……」
「我的能力是[生命],」男人一字一句,生怕唐凜聽不清楚,「我可以給世間萬物賦予生命,我能讓蠟像復活,也能讓自己重生。」
唐凜說:「你是想告訴我,你永遠不會死?」
「那倒不是,」Guest.141愈發優哉游哉,「我也會衰老,我的能力也會隨著衰老而弱化,總有一天我將再也無法給自己注入生命力,不過——」他嗤笑一聲,「在這個戰場上,我對於你來說,確實是永生的。」
投屏前的7/10實在忍不了了:「聽他吹!還世間萬物賦予生命,真當自己是神了?」
索貝克幾乎就要信了,聽見7/10的話,又開始動搖:「可他確實讓蠟像復活了……」
「你見得太少,」維達給這位常年在後勤餐飲部門工作的同事科普,「他這種能力只對『非生命體』有用,就是原本就沒有生命的東西,比如蠟像,雕塑,娃娃這種,他可以讓其短暫復活,記住,還是短暫的,時間一到,全都得回歸原樣。」
希芙:「他要真能讓生命體復活,早被上面重點保護起來了,還能讓他這麼隨便出來晃?」
索貝克還是有點猶豫:「如果他只能復活非生命體,那他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Guest.141的的確確是把自己的傷口癒合了。
「算是這種特殊能力給擁有者自身帶來的一點能量延續,」顧問室最年長、閱歷也最豐富的卡戎,解釋道,「他給非生命體注入生命力的時候,自己的體內也會產生一定的生命能量,這些能量無法外放,卻會極大提高他本身的『自愈能力』。」
維達:「也就是說,他其實和唐凜一樣,也有隱藏的『治療』能力,只不過他的治療對象僅限於自己?」
卡戎:「可以這麼理解。」
索貝克:「那他為什麼要騙唐凜說能給世間萬物賦予生命?」
5/10:「欺負闖關者信息不對稱唄,隨便吹噓自己,爽翻了還不花錢。」
索貝克驀地有點擔心:「唐凜能聽出來他在說謊嗎?」
「這不重要,」維達抬頭看向戰場,「他的能力對於唐凜來說,就是無敵,說謊沒說謊都改變不了這一結果。」
「都有治療,打到最後拼的就是體力,誰先耗盡誰死。」6/10說,「身體基礎差距擺在那兒,唐凜沒可能贏。」
不知道為什麼,8/10對於唐凜竟然有些惋惜:「如果他沒遇上141……」
算了,8/10止住話頭。
這種時候說「如果」沒任何意義,從唐凜在一百張照片裡選擇了Guest.141,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蠟像館大廳里,夜色突然晴朗了,仿佛遮著月亮的雲霧散去,皎潔的光灑向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靜謐,柔和。
「怎麼樣?」Guest.141見唐凜還在沉默,目光愈發憐憫,就像在看螻蟻,「是不是忽然特別絕望?」
唐凜終於開口,聲音還算平靜:「也就是說,除非我能把你一擊致命,否則永遠都別想真正傷到你,更不可能戰勝。」
Guest.141點頭:「很高興你認清了現實。」說完,他又想到什麼似的,一聲嘆息,「其實我可以早點告訴你,也省得你徒勞攻擊,還白高興一場。可你那麼費心讓我對你的治癒文具樹印象深刻,我也不好草草了事,總得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