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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那邊范佩陽已在防禦本能的驅使下,很自然後退,想延長抵禦應對的時機。
可他一退,就發現不對。他的移動在水流的阻礙下,變得極遲緩。
「他在拿水流牽制范佩陽的行動。」唐凜低低開口,帶著一絲擔憂。
說話間,霍栩已到范佩陽跟前,借著衝來的速度,上手就是一拳。
范佩陽在發現行動受阻後,第一時間就放棄了閃躲,沉下心來等對手抵達。
霍栩這拳直衝范佩陽面門,又快又狠。
然而范佩陽更快,抬手「啪」地抓住了霍栩手腕,一抓一別,標準的擒拿術,直接將霍栩手臂牽制。
近身相搏,雙方連彼此最細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被擒拿的一瞬間,霍栩似笑非笑哼一聲,帶著濃濃嘲諷,下一刻手臂用力一甩。
遠處圍觀的越胖胖,見狀撇撇嘴:「真當我范總鬧著玩兒呢,你想甩開就甩開?」
「啪——」
霍栩甩開了。
叢越:「……」
南歌:「……」
鄭落竹:「靠,老闆你別保留實力了,認真起來啊——」
唐凜不自覺抿緊嘴唇。
他看見了范佩陽眼底不易察覺的驚訝。很少有事情能超出范佩陽的預判,但唐凜知道,霍栩超出了。
范佩陽想抓住一個人的時候,力道有多大,唐凜是清楚的,當時被扣住手腕的他試著甩,根本紋絲不動。而剛剛范佩陽鉗制霍栩的力道,只會更大,這是事關臉面的對戰,范佩陽絕對不可能放水。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霍栩輕而易舉甩開了。
唐凜沒看錯,范佩陽內心的確被震動了。
但震動他的不是被霍栩甩開,而是霍栩甩開他時的力量,那絕對不是正常體質能擁有的力量,他的手掌現在還在發麻。
身體強化?
范佩陽暫時只能想到這一個推論,但內心的起伏沒影響他的動作,在被霍栩甩開的第一時間,他便欺身上前。
「憑這點勁兒就想抓住我,再練練吧。」霍栩冷冷對著范佩陽說,腳下卻沒動,像是等著范佩陽撲來。
范佩陽從對手的穩若磐石中,察覺出不尋常,腳下急停。
霍栩卻在這時躍起,一下子撲倒范佩陽。
兩個都想要近戰的人,雙雙跌入水中。
水面一下子泛起混亂浪花,只能看見兩個人糾纏成一團,卻看不清誰是誰。
「為什麼不用文具樹呢?」南歌奇怪地看著戰局,喃喃自語,「他倆都可以遠程攻擊,為什麼非要赤手空拳死磕?」
「文具樹的消耗是巨大的,」唐凜冷靜道,「今天一定是場持久戰,范佩陽在保存體力。至於霍栩……」看向戰場的目光清明,犀利,「他一直在用文具樹啊。」
南歌一怔,終於發現自己進入一個盲區。
霍栩的攻擊一直用「水浪」,讓她產生了「沒水浪=沒用文具樹」的潛意識,但實際上,霍栩的文具樹不是「水浪」,是「水」。從開打到現在,訓練室的地板就沒幹燥過,范佩陽不僅被影響了行動,實際上是從始至終,一直被霍栩的「武器」包圍。
像是配合圍觀者的談論,戰場中央的水流突然退去,露出地板上兩個正在較勁的人。
范佩陽別著霍栩手臂,壓著霍栩的腿,看起來已經把對方鎖在地板上了。
可先前輕鬆甩開范佩陽鉗制的畫面還在,不管是圍觀者,還是范佩陽自己,都不敢掉以輕心。
目光都集中在戰場中央,誰也沒注意退開的水流中有細細一小條,停在了地板上。
也就在它停住的時候,霍栩突然停止較勁,徹底鬆弛下來,看著上方的范佩陽,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通知:「你可以死了。」
停在地板上的細條水流,倏地騰空,赫然成了一道鋒利水刺,以比高壓水槍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道,直衝范佩陽的後背襲來。
牆邊四人不約而同呼吸一滯,水到了一定程度也是可以殺人的,這一下足以洞穿范佩陽的身體!
敏銳的警覺讓范佩陽迅速回頭,可水刺更快,已經到了跟前,眼看就要洞穿范佩陽的肩膀,根本避無可避。
「唰——」
水刺停住了。
在最鋒利的尖端碰到范佩陽衣服布料的這一刻,它像被按了[靜止鍵],停在了范佩陽肩膀前。
霍栩眼裡騰地升起怒火,轉頭直視牆邊的叢越,目光簡直能將越胖胖燒著。
越胖胖瞪大眼睛,冤得能六月飛雪:「不是我——」
他是想幫忙來著,但在最後關頭被唐凜阻止了啊。
霍栩一把掀翻范佩陽,從地上躍起,嘲諷地看著牆邊四人:「也別圍觀了,一起上吧。」
反正都是出手,正大光明,他打起來也方便點。
叢越也來氣了:「你這人怎麼……」
「忘了說,」范佩陽起身,往旁邊走兩步,從容離開水刺的攻擊範圍,「我的[中級破壞狂],是隔空移物+爆裂。」
話說完,范佩陽利落切斷文具樹。
水刺「咻」地飛射出去,還是繼續沿著剛才的攻擊路線,但沒了目標阻礙,水刺最終撞上了直線盡頭的牆壁,「咚」一聲,打散成水花。
霍栩當然知道範佩陽可以隔空移物,不然先前那些攻擊都是小石子成精嗎?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來隔空移物,還能移別人的文具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