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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續加固——」井下提醒。
鄭落竹立刻集中精神,重新將[鐵板一塊]的穩固性提到他操控得住的最大值,然後聯合南歌、清一色,再次往後拉。
很奇怪,之前同樣的操控,「鐵方棍」在他們的拉扯下不斷變細延長,可這次卻沒有,他們能清楚感覺到一個人的重量,正隨著他們的拖拽一點點往上提!
漫長的兩分鐘後,大四喜終於在井口冒頭。
三人一鼓作氣,將之拉出了石井。
竹子和南歌總算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蓮花組員。
大四喜的明黃色衛衣已經成了泥黃色,滿頭滿臉也都是井裡淤泥。
鄭落竹對於「鐵棍加固」的原因無比好奇,他可以肯定那時候,自己對[鐵板一塊]的操控增強了,但不知道是對方用了輔助加強型的一次性文具,還是對方自己的文具樹就是這一類。可別人剛虎口脫險,他也不好刨根問底。
大四喜一上來就找清一色,這樣才能有切實的安全感:「幸虧井水幹得差不多了,」他呼吸不穩,劫後餘生,「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現在見到了,清一色也依然揪心:「你怎麼跑井裡去了?」
「祁樺把我丟進來的。」大四喜抹一把臉上的泥,沒抹掉多少,倒把自己抹得跟小花貓似的,「我摔暈了,剛剛才醒,立刻又給你發信號彈。」
「祁樺?」清一色皺眉,「還鄉團水世界的組長?」
鄭落竹和南歌互相看一眼。叢越提心他們要小心祁樺,但一路[深海恐懼][人心恐懼]都沒撞見這位組長,沒想到在這裡有了間接交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清一色還是沒懂。
大四喜喘口氣,才說:「我是他的目標,他把我打得暈暈乎乎的,趁機搶了我的頸環,然後就給我推井裡了,應該是想殺人滅口吧。」
「等等,你是他的目標?」清一色越聽越怪,「你不是說不知道誰搶了你的頸環嗎?」
大四喜茫然看他:「我一直困在井裡,什麼時候和你說過話?」
「你在說什麼?」清一色也開始覺得瘮得慌了,「你發了七彩信號彈,然後我就過來了,你和我說你頸環被搶了,我就帶著你去神廟堵人……」
「行了,我知道了。」大四喜嘆息著打斷他,「信號彈是我發的,但我發完沒多久,就被祁樺推下井了。」
「被祁樺推下井了?」清一色覺得自己像複讀機,每一個事實都忍不住反問一遍,「可我跑過來看見的是你啊!」
「這就是祁樺殺我滅口的原因。」明明剛死裡逃生,大四喜的情緒反而比清一色平靜,「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文具樹是[畫皮]。」
清一色:「……」
南歌、鄭落竹:「……」
為什麼感覺遇見骷髏新娘和他的[白骨戰士]之後,關卡內的畫風就開始變得詭異。
大四喜:「其實就是變身,能變成任何人外貌,連聲音都一樣。」
清一色:「那你直接說變身不就得了,製造什麼恐怖氣氛!」
第77章 祁樺的目的┃「你還記得進關卡之前,叢越提醒過我們什麼嗎?」
「他的文具樹就叫[畫皮],他自己說的。」大四喜才不背這個製造恐怖氣氛的鍋,「他能接近我也是因為變成了你的樣子,不過後來被我識破了。」
南歌忙問:「怎麼識破的?」
大四喜解釋:「他雖然能從外貌到聲音都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性格還有說話習慣是騙不了人的,哪怕他偽裝得再像。我一開始只覺得有點怪,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後來我和他聊只有清一色知道的事情,他一直搪塞敷衍,我就知道有問題了。」
「識破有什麼用,」清一色恨鐵不成鋼,「你不還是被人投井了。」
大四喜鼓起腮幫子,不吱聲了。
清一色也不再傷口撒鹽,自顧自捋順整個過程:「所以……你發了信號彈,又和他糾纏了一會兒,然後我跑過來,那時候他可能剛把你推下去,還來不及跑,就變成你的樣子騙我,再趁我跑在前面的時候,偷偷溜走?」
大四喜不清楚祁樺騙清一色的具體過程,但聽來聽去,大概就是這樣沒跑了。
鄭落竹和南歌沒插嘴蓮花的內部交談。
心裡卻隨著交談的內容而起伏。
祁樺能在最後時刻將自己文具樹的名字告訴大四喜,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再也不怕這個人把自己的文具樹透露,因為他篤定對方活不了。
他是真的對大四喜下了殺手。
大四喜沒死,只能說他運氣好。如果井裡水深,或者井底沒有淤泥讓他緩衝,溺斃或者墜亡,他必定二選一。
搶到了頸環,卻還要殺人,就因為想保密自己的文具樹?
和這樣的人一比,[白骨戰士]倒真顯得坦坦蕩蕩了。
不過話說回來——
「清一色,」鄭落竹小心謹慎地問,「你確定我們面前這個就是真的大四喜嗎?」
「當然,」清一色早甄別過了,「剛才幫你提升文具樹能力,這事兒就只有大四喜能辦到。」
鄭落竹瞭然,看來「輔助加強別人的文具樹」就是大四喜的文具樹了。
真是小天使。
「你要是還不放心……」清一色見鄭落竹不說話,以為他不信,立刻開啟第二套甄別習題,「大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