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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的視野清晰,看見的就是茫然的南歌,茫然的自己,空蕩的屋頂。
那個叫做白路斜的男人,拿走了他的頸環,南歌的頸環,清一色的頸環,江戶川的頸環,然後妖怪一樣,憑空消失。
……搶那麼多頸環你是要去擺攤套圈嗎!
「竹子,」南歌輕輕出聲,還帶著一點恍惚,「他的文具樹……應該是精神攻擊,很可能和意識或者記憶有關。」
鄭落竹胸悶,憋半天,憋出一個幾不可聞的:「嗯。」
能一連攻擊南歌和他兩個人,基本可以判定不是一次性文具,而是文具樹了。除非白路斜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精神攻擊幻具,還要捨得為了幾個完全沒價值的頸環而使用。
但鄭落竹是真不願意承認,對方用的文具樹。
因為這玩意兒根本無解。
既不像南歌的尖叫那樣有聲,也不像其他攻擊性文具樹那樣有形,想防都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就算今後遇見再多次,還是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你還記得他往哪個方向去嗎?」南歌問。
鄭落竹一愣:「你想去追?」
南歌:「廢話,他拿著我們頸環啊。」
鄭落竹:「……」
南歌:「你那是什麼表情?」
「慚愧。」鄭落竹實話實說,「我剛才已經放棄了,壓根沒想過還要搶回來。」
南歌懂:「他的文具樹確實棘手,但我不信有無懈可擊的文具樹,只要想找,一定有克制的辦法。」
她的字典里就沒有認命、服輸這種詞。
鄭落竹聽得更臉熱了,愈發懷疑自己:「咱們VIP,老闆有武力,隊長有腦力,你有韌性,我……好像什麼都沒有。」
「誰說的!」南歌斬釘截鐵打斷他,「你萌啊。」
鄭落竹:「……」
為什麼感覺更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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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落竹連頸環怎麼被摘的都毫無印象,更別說白路斜往哪邊去。簡單商量之後,他和南歌直奔神廟入口。
反正他倆現在一個頸環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到闖關者最密集的神廟入口堵人,堵著了就再打一場,堵不著他倆也認。
本以為不會有多少人像他倆這樣大咧咧就往入口走,畢竟越到最後關頭,越有功虧一簣的危險,即便是搶到了目標頸環,也應該悄悄地溜著邊潛入神廟,低調交差。
不成想神廟入口前分散著十幾二十個闖關者,那叫一個熱鬧。
可惜放眼望去,沒有白襯衫。
這十幾二十個闖關者中,有一半在激烈戰鬥,有一半在看熱鬧。
戰鬥者往往一對一,也有個別的是二對一,規模都不超過三個人,各打各的。這些人多半都戴著頸環,看起來應該是搶了頸環的過來交差,卻被視自己為目標的闖關者守株待兔。
圍觀者則無一例外,皆脖頸空空。他們三五成群,有的坐在廟口,有的坐在旁邊樹下,邊看邊評頭論足,還挺快樂。
他們是最先看見鄭落竹和南歌的,十多雙眼睛先看二人脖子。
待看清空空如也,立刻放射出「歡迎加入我們這個溫暖大家庭」的熾熱目光,坐廟口的幾個人乾脆直接伸手招呼:「過來啊,這邊坐——」
南歌:「……」
鄭落竹無力吐槽……不,他忍不了,必須槽:「你們自己頸環都沒了,還有工夫看人家打呢?」
坐廟口正當中的壯漢撩一把自己的板寸:「頸環隨它去,我自拂清風。」
鄭落竹翻個白眼:「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是無能為力,強行佛系唄。」
壯漢:「你怎麼廢話那麼多!」
鄭落竹:「我……」
「竹子,你看那邊。」南歌碰了一下鄭落竹的胳膊,打斷他和圍觀者的鬥嘴。
鄭落竹還以為白路斜現身了,立刻順著南歌視線去看。
離廟口有點距離的一座高聳石門底下,三個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一個健碩魁梧,穿著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像是花臂,但太遠了看不清紋的什麼。
一個胖得敦實,小平頭,五官沒什麼特色,貴在認識——叢越,還鄉團的越胖子。
除了他倆之外,參戰的還一個通體雪白的……骷髏架子?!
「什麼鬼!」鄭落竹看得頭皮發麻,聲音不受控制地輕微變調。
都成骨頭架子了還奮戰在PK第一線會不會有點太執著!
又強迫自己觀戰了幾秒,鄭落竹不太確定道:「骷髏和黑背心是一夥的?」
看來看去,好像都是骷髏架子和黑背心在聯手打越胖子。不過骷髏架子的攻擊速度有點慢,應該是越胖子把減速文具樹用它身上了,自己則主要和黑背心打,並利用糾纏中的走位和晃動,來儘量躲避骷髏攻擊。
「應該是文具。」南歌看得也有點瘮得慌,骷髏架子自帶視覺衝擊buff。
「越胖子有點落下風啊。」鄭落竹莫名替那傢伙操心起來,「這麼下去,他頸環被摘,遲早的事兒。」
南歌想起那天她陪唐凜去找叢越逼問范佩陽和竹子的下落,越胖子可憐巴巴的樣,又想起臨進關卡前,對方還特意上門提醒,讓他們小心祁樺,心裡驀地一軟:「要不要過去幫忙?」
鄭落竹早這麼想了,就是沒好意思說,立刻腳下一轉:「走!」